况且曲莺莺跳舞的舞鞋每三个月报废一双,展妮妮和展鹏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在百货商店里买的当季流行款,另外一年四季牛奶零食水果不脱。
展柔一来,家里其他孩子的开销就得跟着缩减,曲晓琴面上不说,心里其实非常排斥,这事还不好对旁人说,否则会被人说她刻薄,每次她只能打电话回娘家和曲母抱怨几句。
展建国给她钱,她自然要收着。
家里大小事都是妻子做主,展建国终于露出笑容,“行,你看着办。”
展建国最后没去看展柔,他被隔壁邻居向阳爸爸叫走了,说是请他喝酒赔礼,因为自己孩子不值钱的玩具害展柔罚站晒晕。
曲晓琴没去,她晚上要去大礼堂继续准备国庆汇演节目,简单用了一顿晚饭就急匆匆出门。临出门前,她打发马桂芬带展妮妮和展鹏去篮球场看露天电影,又不忘叮嘱展柔在家好好休息。
正巧,曲莺莺从市里书店回来,刚路过篮球场,听闻展柔被罚站晕倒,急着要回去看望。
马桂芬急忙叫住她,让她留下来陪弟弟妹妹看电影,她回去守着展柔。
曲莺莺求之不得,她和展柔根本不熟,本就是做做样子。
马桂芬这边有自己的私心,她老胳膊老腿的,可不想待在外面喂蚊子,曲莺莺回来正好。
片刻,楼下邻居刘大妈上来窜门,马桂芬坐在沙发旁择菜,准备明天早饭下青菜面条。
刘大妈手里摇着蒲扇,嗓门大,说的又是方言,所以没有避讳书房里的展柔。
“向阳的魔方找到没?”
“建国都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也不知道那丫头把魔方藏到哪里了。”
“马嫂子,建国和曲老师不在,我才敢和你唠嗑几句,说句难听的,展柔这丫头有爹生没娘教,不该住进来,老话说得好,一泡鸡屎坏缸酱,展家的门风可不能让展柔败坏。”
“唉哟,妹子!你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不想她住进来!”
提起展柔,马桂芬就一肚子气。
展建国大方,她每个月工资能拿到五十块,都赶上了工厂普通工人的工资。她是住家保姆,吃喝都不需要额外花钱,曲晓琴和曲莺莺吃得少,她每天还能从买菜钱里省出一两块,一年到头能存下大几百块。
再者,展建国工作忙,平时用不到公交月票,他的那份原先都是给马桂芬的。别看公交月票才六块钱,但是可以让固定的一个人无限次乘坐市内所有公交车。
展柔来了后,马桂芬的公交月票没有了,曲晓琴做主把月票给了展柔,让那丫头有机会跟着曲莺莺她们去市区玩。
马桂芬不好意思开口要回来,因为大院里有卖菜的服务社。
“这死丫头一点都不勤快,除了洗她自己的衣服,都不愿意给妮妮和大壮洗!不洗衣服就算了,平时叫她帮忙搭把手,她也不愿意!白费了那么高的个子,一把力气不肯用,还整天无所事事,到处在大院里瞎晃悠!”
“我理解你,马嫂子,多一个人可不是多一双筷子那样简单,吃的穿的用的先别说,就光早上挤在一起洗脸刷牙就够令人头疼的!”
“就是,一想到她要一直住在家里,我就觉得心烦。”
刘大妈出点子,“马嫂子,你这样,她不肯做事,一日三餐,你算好了,少给她吃点,她饿了肯定会来找你,你就和她谈条件,让她帮忙做事,她刚来,你还可以□□,回头时间一长,她就不服管教。”
这和□□自家儿媳是一样的道理,刘大妈的儿媳不要太听话,刘大妈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管用吗?那丫头每顿都自己盛饭,满满的一大海碗,从来没见她喊饿过。”
“过几天曲老师不是要带三孩子回娘家?你趁机收拾那丫头。”
马桂芬一听是这个理,顿时来了劲,眼珠子都亮堂了许多,“这主意好,妹子,不瞒你说,建国与晓琴工作都忙,三孩子没人照顾,我本来还想再晚几年退休回乡,这死丫头一来,我估摸要提前。”
“别气,想想好的。”刘大妈笑着宽慰马桂芬,“你们家莺莺学习成绩好,暑假里白天跑书店,晚上还去大礼堂练舞,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家那丫头就知道和同学跳皮筋,晒得像黑炭。”
马桂芬会来事,立马夸刘大妈家的孙女聪明机灵,小姑娘嘴甜尊敬人,晒黑了不要紧,回头用淘米水洗一洗,贴一贴黄瓜番茄保证又白回来。
客厅里马桂芬等人仗着展柔听不懂方言,尽说难听的话,却没料到书房里的展柔非彼展柔。
金城乡下的方言类似现在的吴地方言,语速快,带着嗲,展柔之前有个客户就是吴地人,她在那边住了三个月,她领悟能力强,工作完成时她已经能说出一口流利的吴地话。
展柔之前好歹也是盛名在外被人尊敬的一方风水先生,即便穿书,也不允许有人如此污蔑诋毁‘自己’。
待到超度完原女配,展柔慢慢睁开眼,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需要洗澡,顺便好好收拾一下外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滑头。
五分钟后,马桂芬送走了刘大妈,当她拎着垃圾桶从门外踏进来,冷不丁见到展柔站在茶几旁喝水,被吓了一跳。
“唉哟——吓死人了!你这丫头不声不响地站在这干什么!”马桂芬不停地拍打着心口,没好气地抱怨,“不知道人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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