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看过来,微微挑眉。
周行荡把勺子狠狠地插|进米饭里。
谢蒙雨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跟宋枳挥了挥打招呼,问周行荡:“想啥呢?”
周行荡:“宋枳真好看。”
谢蒙雨:“……”
云照:“……”
出息!
*
公演日期将近,练习生们也训练的越来越晚。秋雨便在静谧的夜里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枯黄枝叶上,风来雨急,教学楼里灯火通明更显得温柔。
宋枳那组结束的早,季原又外出录音,他干脆跟谢蒙雨一起在练习室外等周行荡。
歌声顺着门缝钻出来,音符砸在雨声里,别样的深情。
谢蒙雨背对着他看雨,手掌小心地伸出去,雨便落在他的掌心,拂过时掌心蓄了浅浅的水洼,他微微合掌,指关节泛着淡淡的红。
宋枳提醒:“小心别感冒了。”
谢蒙雨不以为意:“我身体好着呢!高中三年一次病假都没请过!”
宋枳嗯了一声:“光逃课了。”
谢蒙雨:“……”
这天真的没法聊下去了。
谢蒙雨转过身,脚掌抵着围栏,细细地打量宋枳,宋枳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视,好一会儿才问:“你瞅啥?”
谢蒙雨条件反射:“瞅你咋地!”
宋枳一笑。
谢蒙雨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我就想看看,得长成什么样才能把荡哥这样万年铁树不开花的人吃得死死的。”
宋枳脸微微一热:“……看清楚了?”
谢蒙雨慢慢地摇了摇头:“看不透,你这个迷一样的男人。”
宋枳无语。
三中出来的是不是脑子都有点毛病?
谢蒙雨忽然问:“你知道他喜欢你吧?”
宋枳愣了下:“知道。”
谢蒙雨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宋枳摇了摇头:“没有。”
谢蒙雨又问:“为什么不在一起?”
为什么不在一起?
宋枳想,前世周行荡爱了他很久,暗恋里思念成疾,最后得到时除了在床上,都把他当做易碎的娃娃来珍爱。而他则在最穷途末路时抓到周行荡这根救命稻草,依赖有之,安全感有之,喜欢却谈不上。
临死前,他想他要多爱周行荡一点,哪怕一点也好。
他做到了。
他亲近周行荡,跟他一组,跟他营业,跟他在舞台上并肩挥洒汗水。
他好喜欢周行荡,喜欢他望过来时亮晶晶的眼睛,喜欢他抱着他蹭啊蹭,喜欢他跳舞时肆意张扬,喜欢他像棵郁郁葱葱的小白杨,笔直而向上,明亮的像夏日里的风。
可是——
练习室里,周行荡的声音低沉而情深,给最后一遍练习画下了尾声:“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好!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解散!”
“回去睡觉咯!”
“我想去打会儿篮球,谁去?”
“走走走!”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练习生们结伴走出来,周行荡落在最后,他帮工作人员把电子钢琴推到靠墙的位置,从椅子上勾起外套,边往身上套边往外走,一眼看到宋枳,眼睛瞬间亮起来:“宋枳!你来等我啊?”
宋枳笑了笑,对谢蒙雨说:“等出道再说吧,现在舞台比较重要。”
说话间,周行荡已经走到跟前,一把搂过宋枳的肩膀,问:“什么出道后再说?什么什么?你们在偷偷说什么?”
谢蒙雨气到跳脚:“你还知道有个们啊!”
节目组给每个人都配了把伞,水蓝色的伞面上很俗气地打印字体“爱豆训练营”,周行荡把自己的伞丢到保安室,非要跟宋枳共撑一把。
谢蒙雨在一旁边嗑死边觉得自己凄凉:“这辈子不愿再……”
周行荡说:“什么?”
谢蒙雨立刻改口:“明天要去录音,你们那组好像跟我们一起?”
周行荡说:“对。林老师想跟瞿老师一起吧,我猜的,他俩关系好像挺不错,亏我还信了他俩不熟的洗脑包。”
林池和瞿晚虽然是一个团出来的,但团里毕竟好几个人,亲疏有别,在外人眼里,林池和瞿晚是不怎么熟的。
宋枳只记得前世林池出车祸进医院,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就是瞿晚,推掉了很多戏,在医院陪林池直到醒来。一下子打破了两人不熟的洗脑包。
……不会两人有点什么吧?
宋枳在心里打嘀咕,前世那会儿他还没弯,只觉得兄弟情深,团魂感人,都没往这上面想,现在细细想来,可能真的有点什么。
这点在第二天得到了证实。
十七中的门口停了两辆车,一辆是节目组的汉兰达,一辆是九成新的红色保时捷,被洗刷的干净,在雨后初晴的阳光里,显得格外骚包。
林池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对他们挥挥手:“瞿晚,来我这!”
瞿晚仍是那副清冷淡淡的模样,一双桃花眼里总藏着让人产生错觉的情意,往林池这边看了一眼,考虑到粉丝们的声音太大,他非得吼才能让林池听到他的声音,犹豫了下,他随便点了几个人:“你们跟我去林老师那里,其他人坐节目组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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