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靠近职高小巷有人打架也是正常的事,江俞眉头微蹙,警惕地察觉到了危险加快了步伐,却被巷子另一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拦下,被迫停下了脚步。江俞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整个人侧靠住了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人。
站在最前面的皮肤黝黑的男人晃着手中的棒球棍朝他走了过来,看其他人对他十分尊敬的样子似乎是这里的老大。走到江俞旁边男人站住了脚,微微扬起下巴,嫌弃的拿棒球棍戳了两下江俞。
“是他吗?”
旁边的小弟凑了上来确认道:“对老大,是他。”
“天天和霍言泽呆在一起的除了迟少衍,蒋奕他们几个能打的,就是他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江俞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周围的六个人,他顺着话势微微垂眉装作害怕的样子,暗中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闭嘴!”深感自己小弟被内涵捡软柿子捏的老大有些恼羞成怒,随即转身把怒气对准了一旁的江俞,整个人压迫的气势逼了上去,语气十分不屑:“他们谁能打?就迟少衍和蒋奕?还是霍言泽?今天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连两个我打一双。”
说到这,老大话语微微一顿,眯着眼打量起旁边穿着校服整整齐齐的江俞,似乎神情还有些害怕完全不像常年混迹的人,忍不住嗤笑着感叹了一句:“啧,霍言泽还有这种乖学生朋友?”
“不过好学生,今天委屈你挂彩,不然那几个孙子都不知道爷爷我的厉害...”话音刚落,被叫老大的人毫不留情挥起棒球棍就要朝着江俞身上砸去,动作速度太快导致江俞还来不及躲,只能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啊!!!”随着尖叫声传来,江俞缓缓地睁开眼,棒球棍并没有顺势砸下反而老大和旁边的小弟都倒在了地上惨痛地叫着,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站在不远处的霍言泽不由分说地几步上前把他护在了身后,江俞有些错楞,刚刚一瞬见少年眼中的狠戾令人发怵,眼底的沉郁让他心里一惊后退了半步。
摔倒在地的老大被小弟们扶起,对上了那边少年的眼神似乎比往日更危险他反射性一抖,可毕竟人多他恶狠狠的向旁边‘呸’了下,挥了挥手中的棒球棍:“草他吗的,兄弟们上!”
江俞从旁边摸了个拖把杆以备不时之需,只见霍言泽微微眯眼毫不犹豫地冲进人群,就连挥拳也比往日更加狠绝。
等五人都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他却依然拽着那所谓老大的衣领,无论他再怎么求饶,他都置若罔闻地挥拳一下比一下更重的打在他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江俞近距离看到这种场景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倏地,他发现旁边的小弟硬撑着身体正不怀好意地靠近霍言泽,似乎拿出了什么反光的东西,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小心!”
听着男孩的惊呼霍言泽毫不犹豫地转过了头,情急之下江俞将手中的拖把杆砸了过来,背上突如其来的钝痛让小弟手中的刀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却还是在霍言泽的手腕上划过,隐约可以看到冒出了血珠。
手上的疼痛却依然影响不了霍言泽的动作,他反应极快的夺过了刀,一脚把人狠狠地踹到了墙根,挥起拳就要朝人揍去,袖子却被一个小力量轻轻拽住。
看着他手腕处不断冒出的血珠,江俞心头一颤:“别打了,你留血了!”
霍言泽手微微握拳随即又松开,轻拍了拍手起身,眼睛都懒的在看他们一眼,语气却冷的如地狱来的修罗:“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这么轻饶过你们!”
“别想再动他。”
等那群人搀扶着狼狈离开,霍言泽并没有管冒血的手腕,而是紧锁深眉从手腕上摘下断了一根红线的手链,罕见的沉默了一瞬,微垂着眼眸让人难以窥探情绪。
一旁的江俞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这个手链对你很重要吗?”
霍言泽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是我奶奶给的。”
江俞微微一楞,看着因为端了红线而摇摇欲坠的佛珠们正被男人笨拙的团在手心,他小心试探道:“给我好吗?作为报答,我来帮你修。”
霍言泽微微抿唇:“不用,今天本就是我和他的恩怨,没想到会把你牵扯进来。”
“没事,你不用和我客气,虽然这种编法不太好弄,但交给我了。”江俞趁他说话的空闲大胆从他手中夺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书包口袋里,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下午没来上课怎么在附近?”
霍言泽话语微微一顿,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却也没答,只是摆了摆手:“谢了,我先走了。”
看着少年手上的血迹,江俞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你的伤!”
霍言泽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不碍事,走了。”
江俞却挡在了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拽起男人的另外一个胳膊:“别走,去我家吧,有药箱。”
那天傍晚斜阳下两个少年搀扶着向外走去,一旁乖巧的少年正和伙伴夸张地描述自己刚刚如何机智地投出漂亮的拖把杆和演戏表示害怕。另一边的少年安静的听着,微微垂头看向他时深邃的眼眸中藏不住的关切与心疼。
两人的影子渐渐被落日拉成了漂亮的弧线,时空仿佛也定格在了那一刻,将两个人身影紧密的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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