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季染风说话,用他练过的伪音,也不一定有人可以练出来。
这导致严初跟季染风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别扭,好像自己真的在跟女演员聊天一样。
祁慕然只在补季染风作品的时候见过严初,演员与爱豆之间有壁,他们没什么交集,而他也没有硬挤进别人谈话的爱好,便拿着徐悦给他买的望远镜四处张望。
这望远镜是高配版,价格不菲,看得也清楚,抓代拍刚好合适,也免得那些人拍到路透传到网上乱说话。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代拍发觉祁慕然在找她们之后,纷纷找东西给自己做掩护,躲在隐蔽的地方拍摄。
而祁慕然也迅速升级了自己的设备,大半的休息时间都用来跟她们斗智斗勇,代拍拍不到照片,自然就赚不到钱,气得到微博上骂他。
祁慕然自然不在乎这些,他似乎从这种活动中找到了乐趣,一时间沉迷抓代拍,连季染风跟严初的谈话都懒得听了。
直到手臂发酸,眼睛有些干涩,祁慕然才把望远镜扔给了徐悦,两三步走到季染风身边,从他手里把剩下半杯美式给夺走了,咬着吸管含糊道,“导演有说轨道什么时候搭好吗?”
严初震惊地抬起头看他。
祁慕然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冲波,下意识回望过去,与严初对视了十几秒,见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便把目光挪开了,弯腰去拿季染风面前的手机。
严初更加震惊地看向季染风。
那手机时季染风的,刚刚他还拿它接过电话,祁慕然就这么拿走,他也不拦一拦?
而且季染风不是领地意识很强的吗,之前拍戏的时候除了助理,没人能乱动他的东西,祁慕然这可是直接把他的咖啡给抢走了,而且还是他,喝,过,的。
果然面前坐着的这人根本就不是季染风对不对!
祁慕然自然不知道严初心底在想什么,他站在季染风身边拿着美式看手机,身形修长,面孔又好看,只是不喜欢老老实实站着,腰间系的坠子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晃晃荡荡。
一边晃一边还不忘喊季染风给他拿风扇,“热死了。”
他捋一把头发,顺手把咖啡递给季染风,交换了风扇过来,对着被假发捂住的后颈猛吹,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俩人默契至极,就好像经常做这些事情一般,看得严初有些恍惚起来。
这还是季染风吗?
那个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其实不爱深交,拍戏之外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季染风吗?
祁慕然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笑得弯下腰去,头发顺着肩膀滑落,长长一把,眼看就要碰到地面,被季染风眼疾手快地给拢在手里,整个人凑过去,“什么东西?”
“笑死我了,这人也太有才了,你看这段子……”祁慕然笑着把手机给季染风看,脑袋几乎与他的挨在一起。
季染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也跟着笑起来,虽然不像祁慕然那样夸张,但整张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生动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刚刚跟自己说话的样子,活生生一个冰山美人。
可这冰山融化也只需要几秒钟,祁慕然一个动作两句话,加上一个沙雕段子,就能让季染风变得不像他本人。
严初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到自己这么像一个电灯泡。
他不再停留,起身告辞,反正班也探过了,拍到的人晚点时候自然会把东西发到网上去。
祁慕然的目光从沙雕段子中抽离,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太像从前在剧组里的季染风了。
眸光不算太锋利,却仍旧有些冷,看上去温和,实则十分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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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收工下班的时候,他们绕了路去保姆车那边,最近代拍的含量过高,为了不让路透图大量被发到网上,在大众眼前转,祁慕然还是选择躲一躲。
车停的偏僻,原本还以为没人发现,到的时候却没想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猫在保姆车附近,甚至有人还扒着车窗往里看,余晓动作快,当即把人给逮住了,相机那么大的设备根本藏不住,几人支支吾吾的,只说在等他们,是粉丝。
祁慕然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轻轻哼了一声,“是粉丝还是私生,你们心里清楚,这附近可是有摄像的,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来扒车跟车的。”他朝余晓抬了抬下巴,“你查查她们有没有在车上装什么东西。”
几人听见这话,面色都白了一些,眼神不自觉地乱飘,祁慕然一看就知道有鬼,趁着余晓检查车子的时候,把私生给训了一遍。
季染风全程没说一句话。
祁慕然语速不算太快,讲话也不带脏字,只是用词比较犀利,把那层粉丝外衣的裹羞布拽下来,训得明明白白。
他训了十来分钟,余晓也顺利地找到了这几个私生偷偷装的跟踪器,交到祁慕然手上后,他当着这几个私生的面把东西给掰了扔进垃圾桶里,“……你们自己想想吧,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做点别的,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报警了。”
他转身离开,在旁边陪着的季染风也跟着抬脚,临上车前,回头望了她们一眼。
那眼神轻飘飘,目光却很冰冷,眼尾的拉长眼线似乎要飞进鬓里,看着很有坏女人那味儿,就差没把‘好自为之’那几个字贴在脸上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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