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就这样木木的看着安祖,又过了几秒钟之后才终于苦笑出来:“安祖,你何苦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至少我坚持了我自己的想法,总比你这样的墙头草好。”安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周末的笑容有些尖刻,甚至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刻薄:“周末,做人要知道尺度的,你这种心里面接受不了城主的想法,却又不愿意随大流的,迟早会被抛弃。”
周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苦涩了,甚至连挂都挂不住了:“你说什么呢……城主没有打算……”
“没有打算抛弃你吗?”安祖冷笑了几声:“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你觉得我和明月在这里做什么?不过是坐冷板凳,做冲锋的炮灰而已,等到遇见打不动的硬骨头才会叫我们出去送死,好事儿怎么会轮到我们?我们都知道,这就是跟城主意见不合才会有的结果,如果不是你太过摇摆不定,今天你应该和廖世博一样打头阵,获取更加至高无上的光荣,而不是跟我们一样在这里待命。”
周末张了几次嘴,到底无法反驳安祖的话。
城主做事非常有手段,而且这个人对于忤逆自己的人基本是边缘化,不会再让他碰触到权利的中心,这样领导者不能说不好,只能说英明的时候会很英明,昏庸的时候也会很昏庸,太过刚愎自用了。
最后,周末半开玩笑一样看向一直在边上擦拭长刀的明月臣问:“明月,你都不劝劝我们?”
明月臣抬眼看了两个人一眼,扯了扯嘴角:“做和事佬的事情不是你点亮的技能么?我不会。”
不等周末反应过来,安祖先大笑了起来,他
周末无奈的望着两个关系最亲密的兄弟,几秒钟之后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其实城主说得也没有错,人类强大点是好事,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
安祖动动嘴角没吭声,明月臣一直在擦拭刀的手顿了顿,然后他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周末:“因为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周末有时候实在是想不通明月臣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也觉得从亡者身体里面提取药剂这件事非常的残忍,但是结果是好的不是吗?“明月,现在是末世,不是和平年代,你不能活得太理想化了,天下大同,世界和平使我们共同的愿望,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保证自己能活着不是吗?”
“所以,我们活着只能靠着杀掉另外一个种族吗?”明月臣一向古井不波的面容终于皱了起来,他那两道如同刀裁一样的眉毛轻轻的皱了起来,让那张罂粟一样的艳丽的面容上瞬间就多出了一种怒放的妖娆。
“还是说,不杀掉其他的种族,我们就活不下去吗?还是说只要有不同的种族影响到了人类的生存,又或者他们的身上有人类想要的东西,那么就要统统的杀掉拿过来,这才算是过瘾?”明月臣嘴唇勾了起来,鲜少露出表情的面孔上毫不客气的流淌出浓浓的嘲讽:“杀得完吗?”
当然是杀不完的,就算是杀完了亡者,还有兽人,还有精灵,跟亡者不能生孩子不一样,兽人和精灵可都是高产的种族,特别是兽人,基本每一胎都是三个到四个孩子,而且成活率极高,人类的生育率跟兽人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当然,我也不是那种真的为世界人民奉献自我的圣人。”明月臣收了一下唇角的冷笑,他将手中被擦得铮亮的长刀收入了刀鞘之中:“我一直拒绝城主的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周末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自从明月臣带头做了那个跟城主作对的刺头之后,他似乎就已经跟他走远了,
“你觉得从亡者身上得到的那些东西就真的属于人类吗?”明月臣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尖利起来,仿佛荆棘丛中最锐利的芒刺,刺得周末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平白得了这些东西的人类难道一点代价都不需要付出吗?”
“什么意思?”周末隐隐之中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些什么,可是,面前就是有一层纱,却怎么也拨不开,越是这样,他越发焦急起来。
明月臣笑了笑,没有开口,一边的安祖缓缓的说:“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某种形式的能减少,一定有其他形式的能增加,且减少量和增加量一定相等。某个物体的能量减少,一定存在其他物体的能量增加,且减少量和增加量一定相等。”
“什么?”一时之间,周末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高中课堂,而他就像是一个完全的学渣,老师说得什么他都不明白。
安祖苦笑了起来:“还不懂吗?”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戳了周末的身体一下:“简单来说,就是人类从亡者的身上得到多少的能力,就会以不同的形式还回去。”
“所以……亡者来打我们?”周末的感觉舌头也跟着硬了起来,他明明知道自己说得答案非常的可笑,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在他内心中有另外一个答案他不敢说,太可怕了。
安祖毫不客气的嘲笑起周末来:“如果这样就好了。”
“那是什么?”安祖越是这样笑,周末就越是透骨生寒,他咽了一口口水,死死的盯着安祖。
安祖叹了一口气,朝着周末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他贴在周末的耳边低低了说了几句话,就在安祖说话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在天都城的外面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那声音之大,足以让人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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