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霸占偶像品牌榜的高冷妖孽美人回来了。
耳边是练习生们夸张且真诚的尖叫和拍手声。
谢殷无比沉默,下唇越咬越紧,他的眸子盯在屏幕上,呼吸仿佛静止了。
“谢殷,你说官老师到底是怎么抓到镜头的啊……诶,你怎么了?”
丘牧转头想和谢殷分享惊叹时才发现谢殷的表情不对劲。他的耳后有淡淡的粉色,总是上挑张扬的桃花眼微微下垂,眼角还带着雾蒙蒙的水意。
“我有些不舒服,出去一下。”被丘牧发现,谢殷猛地起身。
“我陪你去医务室!”
“不用!”
谢殷冲出观战室,走到后台无人的角落,扶着钢铁框架,大口喘气。眼角的水意快要溢出,被硬生生憋出潮红。
舞台的歌声在整个后台回荡。
他以前都带着偏见,从未这样欣赏过官澶的魅力。
但此时,每个字的共鸣都能直接通向他的心底。
就在此时,全曲最高潮的大高音到了。这首歌的大高音被称为双主唱的绝妙搭配,虽然现在只有官澶一人,颜因原来的高音仍在伴奏中被保留。
两人的嗓音在音色、音准和情感上完美契合的那一瞬间。谢殷在后台捂住了自己的脸。
孙徐的事情重新回到他的脑海。那种误会后解开的愧疚包裹住他。
他努力说服自己:当年的确有误会,但这其中没人是完全无辜的,毕竟他也被蒙在鼓里。况且他虽然看不惯空降,处处折腾他,但在私事上仍起到了队长的职责,没有真的欺负他。
舞台结束了,观众的欢呼喧天。
谢殷也平复下来了。
自己只是因为愧疚才这样。而且重生后的他身体素质不强,与自己的巅峰时刻有很大差别,他只是看到官澶高水平的舞台所以被感动了而已。
对,一定只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只要之后用平常心对待官澶,将他作为导师,努力学习就好。
谢殷完全说服了自己,松了口气,正想转身,耳边突然想起熟悉的嗓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殷装满自我解释的脑袋瞬间被清空了:“我……里面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
他不是刚下台吗?怎么会到这个犄角旮旯来?
谢殷背对他,在黑暗中无力地闭住眼睛。
“你的身体还好吗?去医务室包扎完了?”官澶走近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攀上谢殷的肩。
肩膀不禁一颤。
官澶的声音无比坦然:“让我看一下有没有包扎好。”
“官老师,这不合适吧。”
“我除了是导师,还是你老板吧?”官澶说,“关心一下自己的艺人。”
谢殷没说话了。
很好,大家都只有正经的目的。
官澶的措辞冠冕堂皇,而谢殷对自己的解释也冠冕堂皇。
别多想,谢殷,你一定是因为穿到这具身体上所以被原身柔软的性子感染了。快点坚定起你自己刚硬的性格吧。
领子被微微拉下。官澶确定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松了口气,替他将领子拉上。
谢殷仿佛度过了大刑,连忙转身想要告别——但他动作太快了,官澶拉领子的手还没离开。
官澶本想替他系上风纪扣的,谢殷突然的转身让他的手抚上谢殷的脖颈。
转身的瞬间,谢殷眼角的那抹红和泫然欲泣却倔强的表情完完全全落入官澶的眼底。
而官澶玩味自若的表情,同样闯到谢殷眼里。他刚下舞台,还带着舞台气质,一瞥一笑似乎都能和刚才舞台上那魅惑的一眼重叠,让谢殷失去表情管理的能力。
从头到脚,仿佛烧着了。
他鼓起最后那点力气,挂上无所谓的斜笑,带着攻击性:“官总,这不合适。”
官澶表情未变,手立刻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
他仿佛没有看到谢殷色厉内荏、故意装出凶狠的样子,端起两只手,非常绅士地替他扣上最上面的风纪扣。
修长骨感的手指距离皮肤只有一寸,异常小心地不碰到皮肤,干干净净地系好扣子。
双手离开领子,官澶抬眼浅笑:“好了。”
那只毫无威胁的小狼崽,已经双眼水雾朦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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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结束,大家有四天的休息时间。
谢殷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和逃命似的收拾行李,成为第一个离开拍摄中心的练习生。
他逃回自己的小天地,切断一切遇到官澶的可能性,将自己窝在一亩三分地里。
直到某天,丘牧急冲冲打电话给他:“殷哥!你怎么了?他们联系不上你,甚至找我来传话。”
“谁?”
“SOF-CCD啊。”丘牧说,“他们让我转达‘你到底来不来签合同了’。”
谢殷:“……”
他挣扎着,心如死灰地收拾自己出门。他为了遮掩自己的心虚,看上去光鲜一点,甚至专门去了一趟造型室,将那头在拍摄中心闷得又长又杂乱的头发剪吹打理了。将那簇干枯的挑染黄毛染成了红色。
官澶似乎也发觉他的尴尬了,非常贴心地没来,与谢殷签合同的是CCD的部门经理申英。
谢殷坐在部门经理对面,全然松了口气。
合同大致上与他给张律师看过的相同。两人交涉完一些补充条款,谢殷果断地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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