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路当归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龙川控股的一名投资经理给我的中介打了电话。”没再搭理满脸懵逼的年轻租客,房东转头对身旁的物业工作人员说,“他们说今晚就过来谈一下,签拍卖问题商品房产权的合同。”
“啊,这……”
物业管理人员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这才刚出事不久,都还没进入司法流程呢,他们怎么那么快就——”
控股公司的购置流程一般走得很快,价格给的也很优厚,房东并不想错过这个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
打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他没再和路当归多说什么,拨通电话便匆忙下了楼。
众人走后,回到一片狼籍的出租屋里,路当归一时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晚上回来做什么菜给妹妹吃。没想到天色都还没暗下来,自己就莫名其妙变成了无家可归的状态。
要是只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小区门口的快捷酒店就能凑合凑合住一晚。
可他现在还带着个刚出院不久的三十岁大儿童,还有满屋子的生活物品,拖家带口也不过如此了。
拿着解除租约的合同在客厅里站了半天,路当归仍然没有理出个头绪。
刚准备再给房东打个电话,他就听到有人敲响了公寓的门。
以为是雯菲或者刑珹回来了,路当归匆匆上前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同样熟悉的高大身影。
很久没见的大高个保镖刑十,带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手下,正站在自己的出租屋门口。
门刚打开,跟在刑十身后的几人便依次走进了公寓,其中几人手上还拿着纸箱和胶带。
一行人完全没有拖泥带水,分工合作十分明确,闷着头就开始清理公寓里的物品。
来这里之前,老大特意吩咐过他们,无论见到听到什么,都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别问,问就是主子和路医生两个人的小情趣。
看着默不作声就开始搬空自己家的几位黑衣大哥,路当归:“……?”
刑十走上前,礼貌地开口:“路医生,我们接到了主子的吩咐,过来给您收拾屋子和搬家。”
“——搬家?”
路当归这下彻底懵了,“搬去哪里?”
刑十:“主子说这里没办法再住人了,让您先去他安排的临时住处委屈一晚。”
路当归:“……”
“你家主子人呢?”他又问刑十。
他明明把刑珹关在了自己车里,让他千万不要乱跑。这人手机也没带出门,怎么联系的这帮保镖?
听到路医生这样问,刑十赶紧移开目光,故意装作自己没听见。
他们这帮人每天都会在小区附近轮值蹲守,就是为了能让大少和路医生能过点小两口柴米油盐的寻常小日子。
他们主子要真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那湾海和刑家早就翻了天了。
搬了个餐椅来到玄关处,刑十站上去,打开了最高一层的柜子。
在落灰的角落摸索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堆在最里面,完全不起眼的透明塑料袋。
看了眼放在塑料袋里的厚厚一沓文件,确认没有遗失,刑十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他接到主子的另一个指令,是让他们在离开前,同时带走自己留在公寓里的集团相关协议。
他确实没想到,路医生真的能把整个湾海集团的命脉,全扔在鞋柜里落灰……
黑衣保镖们抬着收拾好的东西,一箱一箱开始往楼下搬。
走到门口,刑十替路医生打开了公寓门:“路医生,如果确认没其他东西落下,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背后的公寓门缓缓关闭,路当归跟随刑珹的这帮手下,离开了这个住了一年多的家。
跟在刑十身后走到楼梯口,路当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问走在前面的大高个:
“龙川控股,这家公司你有听说过吗?”
刑十脚步微微一顿,有些讶异地回过头:
“这是湾海旗下的一家物业投资管理集团,刚刚收购不久,路医生怎么知道的?”
他看到身后的路医生缓缓眯起眼。
刑十这时还不知道,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就把自家老板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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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电梯一楼上到顶楼,站在走廊尽头的欧式大门前,路当归转过头,深沉地盯着身后的大高个。
他用眼神询问刑十:
这就是你说的,临时住处,随便住一晚?
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刑十眼观鼻鼻观心,低下头不作声了。
他总不能告诉路医生,这套房产,是主子当年为了包养路医生,特意买下来的吧?!
位处市中心商圈的高档公寓楼,三百多平的顶楼大平层,距离S市附属医院步行只要两百米。
自带游泳池健身房,楼下还有SPA,能随时上门服务,满足小情住在这里的所有需求。
谁能料到路医生不仅没签协议,还当面给了自家主子一拳,差点把主子的鼻血都给揍出来。
更令刑十没想到的是,自从路医生回了国,主子那颗想当金主的心又渐渐死灰复燃了。
无论是住在精神病院做治疗的时候,还是出院后住在路医生家里。他们都严格遵照主子给的指令,每周都派阿姨来打扫一遍这里,随时补充各种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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