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今天异常暴躁,似乎心情很不好,下手一点也不留情,有种想置顾誓于死地的感觉。
这些混混平时梗惯了,身手有两下子,顾誓因为寡不敌众,身上已经落下好几处伤痕了。
雷鸣趁着他应付别人空隙,一脚踹到他肚子上,动作又狠厉,丝毫不留余地。顾誓躲闪不及,生生挨下了,肚子翻江倒海地蜷缩了一天,但他还是一声不吭,继续应对。
雷鸣最恨的就是他这副临危不乱的模样,他心里的阴暗面在此刻显露无遗,他想把这人的骨头打断,让他跪在地上求饶。
顾誓完全处于下风,被逼到了角落,又挨了好几下后,几个雷鸣的小弟互相配合,直接上前擒住了他,将他压在墙上。
雷鸣像杀疯了一般,满眼猩红,趁机一拳挥过去,砸在顾誓的下颚骨上。
这一下太猛了,顾誓脸被打歪到一边,牙齿磕到了口腔的软肉,有几丝血迹从嘴角冒出来。他吐了一口血丝,忽略嘴里的疼痛感,眼神阴冷地扫过去,半点也没有服软的意思。
雷鸣被怒气冲昏了脑袋,又握起了拳头,不过还没来得及挥过去,就听到了一声冷喝。
“住手。”
众人惊讶地望过去,一个戴着帽子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帽檐下是锋利的眉眼。
顾誓忍痛挺起了腰板,抬眼望过去,看清楚那人的脸后,眼底有了一点波动。
雷鸣语气不善地质问:“你谁啊?”
“关你屁事!”南牧把训练包放在一旁,往前走了几步,冷着脸指了指顾誓:“把人给我放了。”
雷鸣还没说话,他的几个小弟就呛声了:“你管得着吗?要管闲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赶紧滚!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南牧冷笑道:“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此时的顾誓已经缓过来了,趁着他们分神的
功夫,直接挣脱了束缚,一脚撩倒了旁边的人,紧接一个回旋踢,踹中了雷鸣的腹部。
雷鸣被打得措手不及,后背撞到墙壁上,闷哼了一声,有些喘不过气来。
南牧能混成了七中的老大,也是一路摸爬打滚过来的,对于这种场合都司空见惯了,他看到顾誓那边有动作后,也跟着冲了上去,帮忙收拾旁边那几个小弟。
场面很快就扭转了,几个混混被南牧收拾得哇哇乱叫,顾誓也丝毫不留情,将雷鸣逼到了墙角,一脚闷在他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眼睫打下一层阴影。
雷鸣艰难地咳了一声,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他的目光,眼底是□□裸的恨意:“弄死我啊!反正你们家已经欠了一条人命了,不介意多欠一条。”
顾誓像被触动了某一条神经,瞬间失控了。他伸手攥住雷鸣的衣领,狠狠地给了他两拳,浑身的气息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我不欠你的。”
雷鸣被揍出满嘴的血,眼睛飙了出来,神情变得更疯狂了:“你欠我的!你们全家都欠我们一条命!永远还不清!”
“明天是我爸的忌日,我特么永远都忘不了那天!”
那些阴暗的回忆又涌上心头,顾誓一脚踹开了雷鸣,猛地甩了甩头,靠在墙上急喘着气。
那几个被收拾过的小混混,见场面失去了控制,怕出事,赶紧拖起雷鸣就跑了。
南昭捡起地上的帽子,抬眼扫过墙角上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地开口了:“没事吧。”
顾誓缓了片刻,把胸口的悸动压下去后,又恢复冷漠的神色。
“谢了。”他嗓音沙哑地说。
“不用,替我弟弟还你的。”
南牧情绪不明地看着他,过了半响,又补充道:“昭昭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心思单纯,没有见过什么阴暗的事情。”
“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南牧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不想干涉弟弟的社交,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不得不留一个心眼,成长环境太恶劣,性格难保不会长出阴暗面。
顾誓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那滩融化了的冰沙,眼底沉静得像一潭死水。
南牧不再看他,提起地上的训练包,转身离开了巷子。
兜里的电话又响起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顾誓怔然了片刻,还是接通了。
那头依旧软软的少年音,带着一点担心的情绪:“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顾誓眼尾泛红,过了几秒,才冷漠道:“不回了,你自己回家吧。”
说完,他不给少年反应的时候,率先挂了电话。
南昭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拧紧了眉头。一旁的时秋看到他的模样,就凑过来问道:“怎么了?小誓哥说什么了。”
南昭神情茫然,鼻音有一点重:“他说不回来了。”
……
李政找了份餐饮店的暑假工,忙活了一天,累得像狗一样,刚回到出租房的楼下,就被藏在楼梯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卧槽!你他妈蹲这干嘛。”
顾誓从阴影中走出来,靠在楼梯口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有烟吗?”
李政被他这一身伤惊到了,“操!怎么搞成这样?雷鸣那疯子又找你了?”
“有完没完?我带人去找他!”
顾誓长腿一伸,拦下了他的脚步,眼神淡淡地瞥过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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