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周纵回来了。
“落下啥了?”宋寓看他两手空空,故意问他。
“没什么。”
一行人回到酒店,简单收拾了收拾东西,退了房,在大厅里坐着等车。
这期间,宋寓按捺不注一颗八卦的心,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沈境青,小声问周纵:“你和老沈咋了?怎么不见你俩说话,冷战了啊?”
“没冷战,”周纵低头玩着手机,“热战。”
“我靠!动手了啊?”宋寓没控制住,嗓门突然亮了出来。
周纵没说话。
宋寓连忙又压低了声音,下意识朝对面看了一眼,又接着问:“为啥啊?我看来的那天不还挺好的吗,怎么还动手了呢,你干啥对不起他的事了?”
周纵被他问烦了,皱着眉问:“你怎么这么多话?”
“我这不是想撮合你们嘛!”宋寓说。
“不用了,”周纵沉默一会儿,才说,“不玩了。”
“......”
沈境青坐在对面,虽然表面上是在玩手机,但对面宋寓和周纵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耳朵里。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车终于到了。
因为地方比较偏,所以林嘉尚这次喊的车条件有点不太好,空间有些小,坐着可能会有些挤。
林嘉尚:“条件有点差,大家将就挤一挤吧。”
“大寓,你做前边吧,你块头大。”
“我......”宋寓刚想拒绝,但看了看他们的小身板,放弃了挣扎,“行吧。”
“那咱们四个坐后边,”林嘉尚贴心的说,“师弟,你是不是晕车来着?那要不你坐窗边,挨着境青?”
“不用,”周纵拒绝道,“我坐你旁边就行。”
这倒让林嘉尚有点摸不清头脑了,他看了眼沈境青,问:“境青,你呢?”
“随便。”话说完,他就先上了车。
“那陈琛,你挨着境青坐吧。”
“行。”
这趟路程大概要四五个小时,沈境青从上车后就闭着眼睛,他和周纵一个靠着左边的窗户,一个靠着右边的窗户,谁也不看谁。
林嘉尚和陈琛夹在中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他们从中午出发,终于在临近天完全黑的时候到了学校。
下车后,林嘉尚说:“时候也不早了,辛苦大家了,大家先休息,明天咱们再说剪辑的事儿。”
“你回哪啊?”宋寓问沈境青。
“回公寓。”
*
周五,沈境青上完课后,准备去和他们讨论剪辑的事。
在去的路上,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沈境青向来不喜欢接陌生电话,但今天他却鬼使神差的按了接通,“喂?”
“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是沈境青同学吗?”
“是,”对方报出了他的名字,沈境青有些意外,“你是?”
“我啊,”电话那头的人憨厚的笑了笑,“黄开运,你们前两天不是还来拍东西了嘛。”
他这一说沈境青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突然会给自己打电话,“您有事吗?”
“我没事,”黄开运说,“我就想知道和你常在一块的那个小伙子,你能不能把他电话给我啊。”
“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沈境青知道他说的是周纵,但还是问了一句。
“就是,怎么说呢,我也怪不好意思的,收了人家学生一个红包,”黄开运说,“就那天你们走了之后,那孩子突然跑回来了,说落了个东西,然后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就走了,后来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收拾床铺,突然看到被子下边压着个红包,我寻思下午工友们都干活,也没人来啊,所以我就寻思着是不是那小伙子落下的。”
沈境青沉默一会儿,原来,他跑回去的目的是这个。
没听到说话,黄开运又问:“小伙子,你有他电话号码吗,给我一个,我问问他。”
“不用问了叔,”沈境青笑着说,“您收着吧。”
“这我哪能收啊,那么多钱,少说有五六千呢。”
“您收着,”沈境青说,“那是他还您的。”
黄开运不明白,“啥还我的,他又不欠我的钱。”
他当然不欠,沈境青在心里说,但他家里欠
“您收着。”
“无功不受禄啊,”黄开运急着说,“我也没帮你们什么,这使不得啊,你们学生哪有这么多钱。”
“不是我们的钱,”沈境青撒了个谎,“是我们拍的这个记录片提前发的拍摄基金,您是我们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这钱理应给您。”
怕他还肯不收,沈境青又补充道:“其实这钱早该给您的,只是最后走才记起来,”说着,沈境青笑了笑说,“您收着吧,我们下个片子可能还得需要您帮忙。”
“这......”
“您应得的,”沈境青说,“我还有课,先挂了叔,您工作注意安全。”
“哎,好好,你快去忙。”
挂断电话,沈境青按约定好的去会议教室里讨论剪辑分工。
因为接了个电话,他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抱歉,接了个电话。”沈境青说。
“不晚,先坐。”林嘉尚说。
会议教室里的桌子都是几张并在一起的,沈境青看了看,发现他们几个都坐在一块,唯一空着的一个位置在周纵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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