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到底咋啦,怎么买个酒回来就这样了,”宋寓说,“手怎么还流血了,怎么回事啊你,说话啊,急死我了。”
“宋寓,”沈境青声音极轻的喊了句他的名字,“你说骗子该死么?”
“啥?你遇着骗子了?”
沈境青扯了扯嘴角,哑着嗓子说,“是啊,遇着骗子了。”
“就因为这你冲凉水啊。”宋寓问。
沈境青没说话。
“哎,没事,”宋寓说,“这年头骗子还跑学校来了,真该死,没事啊,别心烦,等改天我逮住他一定好好揍他一顿,你别上火,为这种缺德玩意生气不值当。”
沈境青笑了笑,声音极轻的说了句:“确实该死。”
“你手怎么还破了?”宋寓看了眼他还在流血的手指,“咱宿舍也没创可贴啊,你等等,我去隔壁给你要一个。”
不一会儿,宋寓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创可贴,还拿着瓶碘伏。
“别生气了啊,”宋寓把东西给他放桌上,“多大点事,你告诉我在哪碰着的,我明天去蹲点,揍他一顿,你先把手处理处理,不是,你这手怎么搞的?难不成抓小偷摔的?”
沈境青沉默着,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吧老沈?我瞅着你不太对劲,要不我和你去医务室看看吧。”宋寓看他一脸狼狈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没事,”沈境青低声说,“你忙你的。”
“真没事啊?”宋寓看着他,又问一遍。
沈境青摇摇头。
“那这创可贴你记得贴好,记得先消毒,”宋寓看他双目无神的样子,又问,“我帮你?”
“不用。”
“那你自己上点心。”宋寓最后嘱咐道。
宋寓走后,沈境青看着眼前的碘伏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棉签,沾了些碘伏,消好毒后又拿创可贴贴好。
做完这些,他朝阳台看了一眼,天已经暗下去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果然有周纵最新时间发过来的。
周:终于把死发小送走了
周: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想见你,想你想的晚上睡不着
沈境青手指向上滑,翻看上面的消息,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接着越笑声音越大。
“笑啥啊?”宋寓被他笑的心里发毛,试探着问,“老沈,你、没事吧?”
“没事,”沈境青还在笑,“看到了几个笑话,好笑。”
“啊?哦......”宋寓还是第一次见他笑成这样,但他感觉这笑不像是开心,倒有点像电影里末日穷途的赌徒。
沈境青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只是嘴角仍然留着一丝轻蔑,他手指往下滑到聊天界面,给周纵发了条消息。
今晚八点,楼下等我
发送完,他就摁灭了手机,任凭手机怎么震动,也不再看一眼。
接着他站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
八点一刻,沈境青准时出现在楼下,他穿了件长风衣,远远看去显得人更加瘦,也更加难以接近。
周纵在楼下已经等了很久,看到人过来,他立马迎上去,开心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刚回来就急着见我啊,”周纵双手插兜歪头看着他,“想我了?”
“你不是想见我么,”沈境青笑笑说,“让你见。”
“今天怎么这么好,”周纵喜滋滋的看他,“良心发现之前对我不好,愧疚了?”
沈境青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这不是该问你么。”
“我?”周纵纳闷,“我怎么了?”
“跟我去个地方,”沈境青说,“有话跟你说。”
“怎么?是要跟我表白?”
“表白?”沈境青说,“你可以期待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咱俩老夫老妻了,省了那些步骤也没关系。”周纵看起来很开心,连语调都是上扬的。
“不能省。”沈境青说。
“那行,”周纵点点头,“听你的。”
沈境青带周纵穿过操场,来到了看台后面的楼梯,这个地方没有路灯,周围像一片废弃的荒草地,荒凉又带着些恐怖。
沈境青站在楼梯口,打开手机手电筒,往下照了照。
“师哥,”周纵看了看周围,“你如果是想干点十八禁的事,咱俩不用找这种地方。”
“这儿多好,”沈境青拿着手机往下走,“刺激。”
周纵看着眼前的人,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劲,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这里是一个废旧的地□□育器材室,但由于长时间没人打扫,里面已经脏乱到下不去脚。
沈境青走在前面,一脚踢开一个挡路的皮球,周纵跟在他身后,不停地朝四周张望。
他们现在走在一条长走廊上,前面的声控灯随着声音一个个亮起来,后边的一个接一个关掉,像极了恐怖片里下一秒冒出一个鬼的场景。
想到这,周纵不禁加快了步子,紧紧跟着沈境青。
终于,在拐了个弯后,沈境青停在了一间器材室门口。
他试了试门把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周纵立马跟上。
走进后,周纵发现,这间器材室不大,甚至说比他们宿舍还小,没有窗户,只有几张缺胳膊断腿的桌子倚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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