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是个很果决的人。
如果不果决,她现在恐怕连命都没了,就被她相公吃干抹净了。
这一切,也源于关欣父亲的教导。
他家不是没儿子的问题,是连个孩子都没有。
所以老来得女,关欣是的一早就被她爹当继承人养的,也给她讲过不少的生意经,把她的性格养的比较刚强。正因此,在知道父母被害之后,她没有如同其他女子那样一蹶不振。
反而是立刻振作起来,与相公一家子豺狼虎豹周旋起来。
她周旋一年,有得有失,应了那句话,鱼不一定死,网一定会破。
她现在就给那一家子留了一个死局。
她在水井里下了毒,其实不是为了毒死那一家子狼心狗肺,她爹娘都被害死了,但是她不要那家人死。死,不足以让她解恨,她要他们生不如死。
要他们如同一滩烂泥,生不如死!
井里有毒,是为了掩饰蜡烛有毒。
蜡烛是□□,只要用个十日八日,就会瞎了。
而关欣已经欠了赌坊无数的银子,别说是卖掉关家所有的家产,就算是把人敲出骨髓,都不够。她是宁愿便宜赌坊,也不会便宜那家人。
她跑了,她相公许进杨就必然要面对那些高昂的借条。
这不是他说人跑了或者人死了,就能结束的事儿。
赌坊那些是什么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她给那些人留下了由头儿,那些人就不会吐出来。
她就是要他们瞎了眼,身无分文还欠一屁股债,生不如死。
即便是豁出自己的命,她也要看到这样的结果。虽说计划有些变化,这些人追来的太快,不过,她的计划其实没有问题。这些后续的结果,其实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
就算她死了,也值得。
若说以前还有五分天真娇憨,也在这十足的恶意里全都消失殆尽了。
她就是这是这样一个冷静又果敢狠厉的人。
也正是因此,她一眼就看出这里的与众不同。
她逃走的时候,只来得及带走这些,其他东西反而是要筹谋,但是现在她晓得,如若在这里交换了黄金,那么于她接下来的路来说才是好走的。
所以,她几乎是没有迟疑就找了过来,而他们询问来历,她也是直言不讳。
“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祖上富贵,十分有钱,这才能得来这样的好东西。但是我家一代不如一代,到后来这个也怕拿出来太惹眼,得不到钱反倒是被人抢了,所以一直藏着。如若不是那个狼心狗肺的是我的相公,我爹不会让他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能装。不过倒是也好,最终我利用这个周旋了一年。你们不用觉得二十锭黄金是占了我的便宜。现在卖给你们,我就是最合适的。毕竟,在什么时候就说什么时候的话。我现在缺的是钱,不是这个。我即便是拿着它也不能变现。但是我能拿钱做生意。”
甄明珠:“行!”
既然关欣坚持,甄明珠倒是也直白,她说:“那这样,我也不白占你这个便宜,就算是有人找你,按照你说的,那头儿也有自顾不暇。不会在附近长留,你可以稍微休整两天。你暂时住在我这里,我找人帮你打听你家那头儿的情况,虽说你觉得自己是可以预见后果。但是知道个实实在在的结果,更好吧?如果那头儿乱了,我相信也没什么人找你了。我再安排人送你去海边。不过上船之后,就靠你自己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当然了,那头儿有人等你,我可以先找人过去说一声儿。”
关欣惊讶的看着甄明珠,很快的就点头,一点也不含糊:“行。”
不过她也说道:“可是现在确实有人再追我,我在这里,会不会牵连你?”
甄明珠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说:“牵连?”
她微微摇头,淡定说:“那倒是不至于。”
她看向关欣,说:“如若还有什么,你可以一并交代。”
关欣:“没有了,海边儿那头,你们也不用去交代什么,我们商量好的就是我一个月赶过去,时间怎么都来得及的。至于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既然已然说了开头,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甄明珠默默的颔首,说:“好。”
关欣拍了拍放在茶几上的字帖,说:“那,这个我就提前交给您。”
甄明珠点头:“可以。”
甄明珠也是果断的,关欣倒是松了口气,她看了看窗外的雨势,说:“这雨下的真不小。”
甄明珠:“还好吧?”
她说:“也没啥,春雨贵如油,下点雨是好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三年干旱的太过厉害,老天爷要一下子补给老百姓,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们的雨水真是多的可以,下雨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却十分不方便。
关欣又看了一会儿,说:“我去休息。”
甄明珠点头:“好。”
她走了,宿宁在一旁点评:“她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
甄明珠轻声笑,说:“不聪慧,人早死了。”
她抱住手里的字帖,说:“我先走了。”
宿宁看她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郑重,他轻声问:“如果这是假的呢?”
甄明珠回头:“我一样会给她金子,一样会帮她。前提是,她的经历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