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昕想起江屿那时候说的话,“跟我做朋友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江屿并没有说错,吵架的时候,江屿永远是那个站上风的人,从表情到语气都经过精心武装,哪里像他,总是手无寸铁。江屿还没有继续找他的弱点攻击,徐衍昕便蹲下-身来,问:“江屿,我们能不能不吵架了?”
“你还是后悔了,是吗?”
“我没后悔,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我到数学班上课,你会反应这么大……我真的不明白。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总是在猜,有的时候对,有的时候不对,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江屿轻笑了声,道:“我敢说,可你敢听吗,徐衍昕?”
作者有话说:
其实他们俩在16、17的年纪相爱的话,最后会走向不太好的结局。那时候的江屿稍稍有点自私,希望爱的人能够和他一样和所有反对者决裂,而徐衍昕又太在乎周边人的感受,包括徐昭,就像理科班、数学班的事情一样,如果他的爱情陷入两难,他既无法做到听妈妈的话,抛弃恋人,也无法做到顺从恋人,跟家庭对抗,他会一直自己痛苦下去,被夹在中间。所以十年后的他们更有可能走到一起,那时候的江屿也好,徐衍昕也好,都学会在这种两难里寻找一个空隙,不再是少年时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你会选哪条路”。PS:45、46(应该)能讲完少年时期的故事,不管是岛哥还是昕昕,希望大家能稍微宽容一点地去评价他们~谢谢读到这里,希望大家一切顺利~
第39章
他一直在想,那时候江屿想跟他说什么呢?只是迟疑了一两秒钟,江屿的决绝便消失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吃中饭时,数学班拖堂了十分钟,再去理科班教室时已空无一人,江屿的桌上只有一颗满是涂鸦的篮球。
一本厚重的书砸到他的桌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叶雨清双手叉腰,站在他的桌边,冷冷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去致新杯的复赛?”
未等他解释两句,叶雨清便自顾自地道:“你怎么也学那种小混混叛逆?人生可是自己的,没有机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叛逆。”
徐衍昕说:“不要一口一个小混混,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
叶雨清从未见过徐衍昕这么冷淡的神情,竟一时之间有点措手不及,但到底还是稳住了表情,哼了一声,扬长而去。旁边的学生早已见惯不惯,唯独徐衍昕搞不明白,叶雨清对他这么有敌意,又何必招惹他。他起身去灌水,却听叶雨清快速说了句:“爷……王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徐衍昕说知道了,擦身而过。并未看到叶雨清垂下的暗淡的眼。
课间,他满是怨气地到王青石的办公室去,虽然他能理解王青石的难处,但王青石“告密”给徐昭的事还是让他生着闷气,王青石似乎也预料到他的小脾气,笑得一片和蔼可亲,说了好一通有的没的,但就是没提数学班的事。末了,王青石用茶杯盖拨开散落的茶叶,道:“行了,别苦巴巴地皱着一张脸了,事情我听你妈说了,下次我绝对站你这边,行不?”
徐衍昕嘀咕道:“下次都毕业了。”
王青石像没听见他的腹诽,把致新杯复赛卷的试题拿给他,让他回家做,他接过试卷,又听王青石慢慢地问:“雨清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你别理她,小姑娘青春期,屁话一句顶一句多。”徐衍昕笑了起来,道:“我都能想想爷爷是怎么说我的了。”两人冰释前嫌地笑哈哈了会,徐衍昕便被放了回去,路过理科班时,他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屿手里握着扫帚,立在门边跟一座佛像似的,遥遥地望着枯枝。
夏松的声音从远处漫过来:“哎,江屿,别在后门耍帅,赶紧扫起来。”
江屿啧了声,转身正想教育教育夏松,却登时愣住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徐衍昕也说不清,他们这无语凝噎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但江屿始终深深地看着他,看得到他脸都热了,等铃响,他才逃跑似的上了楼。
江屿说的没错,他不敢听。
放学后,徐衍昕走一步挪一步,十分不想和徐昭打照面,殊不知他这慢腾腾的脚步连累得三米远的江屿走一步能停三步。到了校门,奔驰没见着,倒是见到一辆阿斯顿马丁,一看车牌,徐衍昕三步并两步,奔到驾驶座边上,一个束着长发的年轻男子钻了出来,一把夹住徐衍昕的头往咯吱窝里塞,一边薅他的头发,一边还笑道:“一年没见,哥给你清清头皮屑。”
徐衍昕笑得东倒西歪:“我头发干净着呢,你是不是又没洗手,不准捏我脸!”
魏寻把他的脸捏得一片粉红后,附在他耳边说:“你后面那同学是谁?跟我像有血海深仇似的,好基友?”徐衍昕心里一跳,连忙往后看,没看见熟悉的身影,便松了口气,道:“又唬我,你怎么又偷开魏叔叔的车,小心他没收你的银行卡。”
“我连你妈都不怵,还怕他?上车,哥带你去吃饭。”
远处的江屿忍不住攥紧了手。
江屿一路阴着脸,一向跟他打情骂俏的前台小妹都没敢跟他搭话,刚准备进员工室,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皱眉分辨,原是张慧和万留,江屿刚想冲进去挖苦两句,没想到进门撞见的是衣衫不整的张慧挂着泪,而万留斜着嘴坐在椅子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这年头连婊-子都要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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