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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王要求不怒自威,比起大部分时间身为奴隶的勾践,比较不费嗓子。
    冯文没想到他会主动退一步:“那你可要被应启明压番了。”
    刚被他的小喽啰整过,又得捏着鼻子排他后面,这口气冯文都觉得难以下咽。
    顾霆摇了摇头:“不能这么想,我是个演员,最重要的是有戏演,又不是运动员,只争排行第一。”
    如果他拿下大大小小数个新人奖后因养伤而沉寂,立刻就会被层出不穷的后浪从这根本站不稳脚跟的名利场上拍下去,林惊昙对他的投注也将尽数落空。
    他必须咬牙坚持住,只要想想林老师为了他会牺牲多少筹码,顾霆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
    更何况……顾霆眼神一亮,林老师已经给他看过《争王》的剧本细纲,他并不认为程鸣写的是单一大男主戏,这是一出以“勾践”和“夫差”生死争斗为主线的谋略群像戏,在他看来,夫差的戏份可发挥余地非常大。
    这是和应启明光明正大的对决,只凭演技决出胜负,一念及此,顾霆不禁定了定心神,免得自己太过好战而失去冷静。
    他又望了林惊昙一眼,唇边浮起微笑——
    林老师给了他一个机会,而他会打破所有人的想象,还给林老师一个奇迹。
    顾霆心态放平,冯文却开始焦虑,因为应启明本人说曹操曹操到,真的来探病了。
    很明显,他只会越探越病,冯文很不客气地把他拦在门外:“对不起,为了安全起见,您暂时不能进去。”
    应启明倒是不见神情颓丧,仍然打理得清爽,似乎乔沛然落网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冯文忌惮地看着他,此人心性凉薄可见一斑。
    林惊昙接到冯文的通知后立刻赶来,相比应启明,他眉宇间便萦绕着和厉南亭没完没了谈条件所积攒下的疲惫,手上甚至还燃着一根未灭的烟。
    应启明并不理会冯文,只好笑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乱吠的小狗。
    冯文颇感屈辱,牙根痒痒,林惊昙皱眉,挥手让他回去:“你应付不来。”
    冯文不甘地离开后,林惊昙没说话,继续点烟,曼丽烟雾飘向应启明,他很绅士地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掩住口鼻:“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教训一顿。”
    林惊昙很是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你是来求饶的,当然由你先开口。”
    没有赢家屈尊跟输家讨价还价的道理。
    应启明咬牙:“你非要激怒我才能好好说话?”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林惊昙当即掐了烟就要走,应启明只得拉住他,抬头望见他冰冷眼神,又立刻松开手,“好,我承认,这次全是我疏忽大意,我已经很配合你们的调查了,如果不是我,厉南亭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乔沛然。”
    “这只能证明你过河拆桥,跟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林惊昙很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猜,以后还有多少人敢相信你?”
    厉南亭就算不可信,至少身家丰厚,财帛动人心,而应启明离开林惊昙后还有什么?
    对前任最残忍的报复,无异于让他认识到没了手里这只金软饭碗,他什么都不是。
    应启明十分确定,林惊昙已经散布了相关消息,自己只会愈发步履维艰,这逼得他把和厉南亭翻脸的计划提前了很久,现在鼎声内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排挤他,要不是程鸣最看重的还是实力,他恐怕拿不到《争王》的机会。
    但他已经走到悬崖边上,要么老老实实等合约到期被厉南亭一脚踢出门,要么利用舆论造势争取独立。
    他本可以蛰伏,等待一个鼎声和同舟两败俱伤的机会,但顾霆这个变数的出现逼得所有人都情绪反常,林惊昙忍不下去,他也一样。
    一念既定,应启明反而显得比前几次平静许多,狂躁的本性被隐没在锋锐的野心之下:“其实我还怀疑过这件事是你自导自演,但看到你现在这样……”他摇了摇头,神态中居然有几分痛惜,“惊昙,你找的年轻人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利益无关的人看了也会这么说,哪怕我们没有复合的可能,我也不希望你继续被他拖累。”
    林惊昙隔着烟雾,渺渺茫茫地看他,只觉自己爱过的枕边人竟会如此遥远,如此模糊。
    他并不意外应启明会怀疑自己,牺牲一个顾霆,就能名正言顺和厉南亭携手,应启明又一贯相信他林惊昙利欲熏心。
    这种认知已经不会伤害到他,剥离对前任的所有情感后,林惊昙前所未有地冷静,甚至推出了应启明话语中的一个漏洞。
    林老师笑了起来,美人便是有这样的优势,当他有意引诱时,连疲惫也化为引人遐想的慵懒。
    他悠然走到应启明身侧,近到了让门缝里偷窥的冯文快要报警的距离,忽然倾身,在应启明耳畔低语,仿佛他们还是一对同心同德的双飞燕:“如果你认定小顾是乐意被我骗的傻子,那你一定也清楚,我这种黑心肝的人最好找个小傻子,错过了他,我要么孤独终老,要么只能回头翻垃圾。”
    林惊昙没有应启明高,但他的视线无端便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真可怜,是谁说不想和我复合的?看来某些人还是很在意啊……”
    应启明面色不变,指尖却瞬间掐破了掌心。
    林惊昙话中余意他听得分明,却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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