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你就在这里换。”路许刚软了一瞬的心又硬回去了。
江乘月头疼地咬了咬嘴唇,有点想哭。
路许真的是大直男,直言直语。
他说衣服丑,就逼他穿这件,幼稚的直男报复性行为。
这衣服江乘月看不明白,也不会穿,弯腰琢磨衣服的时候,路许就一直在背后盯着他,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只是感情上迟钝点,不代表他认识不到路许这是在欺负他。
“我不会穿!”他有点生气,脆生生地说。
“跟我来。”路许抓着他往楼下工作室走。
这衣服是秀款,不是日常款,江乘月一个人当然穿不好。
路许把他按着坐在高凳上的时候,他还在生闷气,路许把衣服乱七八糟的布料往他身上绕的时候,他手脚都不怎么配合。
路许跑过不少时装周,先前去秀场的时候,都没亲手给模特调整过衣服,见状立马推搡着呵斥了几句。
江乘月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管着训斥过,咬了咬嘴唇,更想哭了。
可是他不能哭,他都穿垃圾袋了,再加上他这个神奇体质,哭完肯定丑死,路许又要笑话他。
许久,他听见路许说:“好了,下来看看。”
这是件偏中性风的长衫,网上说是冷酷帅气感,但风格和布料江乘都没看懂。
他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被过长的衣摆绊了一下,撞在了路许身上。
路许的脖子上挂着条软尺,鼻梁架着副金丝眼镜,打量了他一番,摆出了工作时的状态,不太满意地:“你好像有点矮。”
“我矮?!”江乘月真的生气了。
他就差一厘米180,而且还能长个子,哪里矮了。
“嗯,别动。”他还没说话,路许突然蹲下身,神情认真地观察了片刻,抬手从工作台上抓了把剪刀,贴着江乘月的小腿,直接把衣服过长的部分剪落了。
江乘月打了个激灵,傻眼了。
这一剪刀下去,得多少钱啊。
路许推了下眼镜,继续看他,一边看,一边动手改衣服的尺寸,剪刀和软尺轮流往江乘月的衣服上招呼。
他很喜欢这种随心所欲地改衣服的感觉,不堆砌设计元素,全凭一时的灵感爆发。
这件衣服原本的尺码适合高一点的欧美男性,江乘月偏瘦,得改尺码。
路许本来只觉得欺负人好玩,到最后变成了认真工作。
这种冷酷味十足的风格,配上江乘月那双略显天真的琥珀色眼睛,就有种不可及的禁欲感,这还是素颜。
路许从牙痒变成了手痒。
“多好看,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别乱穿衣服。”路许把自己完成的作品往镜子前推,软尺还绕在江乘月的手腕上,拍拍他的肩膀,“拿去,给你当睡衣。”
“是不是很好看?”路许逼问,想要个答案。
江乘月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好像……这垃圾袋上身之后,没有他想象得那么丑。
路许很会改衣服,这件和他平时的穿衣风格完全不同,甚至是有些好看的。
刚想说话,他又听见路许嘲笑了一句:“我是打你了还是怎么你了,嘴巴都咬红了,这么可怜。”
路许:“这样好脾气么,委屈了都不会哭。”
“臭直男。”江乘月骂了一句,转身跑了。
江乘月一晚上没搭理路许,穿着那件黑色衣服没脱,就睡了个床边。
路许没别的心思,只是觉得这衣服江乘月穿着好看极了,他改得也满意。
他想把人喊起来拍两张照片存档,正盘算着,路念给他打了个电话。
“Kyle?”路念的声音一直都很温柔,“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没欺负江乘月吧?”
“他不惹我,我就不给他找不痛快。”路许说,“他要是惹我,那不好说。”
“那就好,有个事情,你要知道一下。”路念说,“江乘月不爱接电话,如果有类似的事情,你不要和他生气。”
“啊?这是什么坏毛病?”路许今天刚为这事找了江乘月的麻烦,“他是哪个原始山洞里出来的?”
“Kyle!”路念头疼,“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当年他爸爸出事的时候,他才5岁,打来的第一个告知电话,是他接的,从那后面,曲婧说他就不太乐意接电话。”
路念:“你什么脾气我知道,我就先提醒你一下,别因为这个和他过不去哦。”
路许:“……”
路许一大早接到了国内好几个明星工作室和综艺节目的造型邀约,没来得及看,就听到楼下一声门响。
江乘月已经不在床上了。
江乘月今天约了孟哲和学姐付悠然,想去问问重组乐队的事情。
时间还早,他随便套了两件晾干的衣服就出门了,站在梧桐树下的早点摊前买早餐。
一辆玛莎拉蒂停在早点摊前,鸣了笛。
江乘月头也没回。
身后是路许的声音,“去哪?捎上你?”
江乘月回头,黑色蝙蝠衫上印着的三棵大向日葵跟着一起回了头。
路许的嘴角抽了下,忍着没说。
“不要你送。”江乘月说,“我们又不顺路,还没有共同话题,你平白给自己找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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