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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乘月!”台下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跳下来跳下来!”有人在喊。
    江乘月先前玩民谣的时候,不常遇见观众这么疯的时候。
    他年纪小,也爱玩,有人一撺掇立马就想行动。
    “跳水是什么意思?”路许不懂,“你这儿也没泳池啊。”
    “跳……谁跟你所要跳泳池了。”宋均指了指台上,“你自己看。”
    台上江乘月抿嘴笑了笑,把鼓棒扔给了旁边的孟哲,助跑了两小步,冲着台下跃了过去。
    路许:“?”
    江乘月没摔,而是被下面的观众托举了起来,他很少这样玩,笑得弯了眼睛。
    路许的目光扫过他翻卷的T恤下的那段光裸的腰,觉得不太像话。
    江乘月借着人群在台下游了一圈,回到后台,正准备给路许发条消息,被付悠然送了个拥抱。
    “学弟,你这也太棒了吧,玩得很熟。”付悠然的性子大大咧咧地,“找到心仪的乐队了吗?”
    “还没有。”江乘月摇头。
    手机上有6个未接来电了,他打算给路许回个短信。
    付悠然又说:“校园乐队不适合你,你适合更大更远的舞台,还是自组乐队合适,我下个月就要出国留学了,没办法和你一起,但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人。”
    “好啊。”江乘月说。
    “对哦,你等下可以和他一起回家。”卡座区,宋均和路许说。
    “别了吧。”路许看向冲着一个女生笑得正开心的江乘月,突然就觉得不爽,“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话题,我就不平白给自己找气受了。”
    路许先一步回了老宅,才发现自己中午出门时没有带钥匙。
    住惯了刷脸的现代式住宅,这种颇具时代感的大铁门他总不记得带钥匙。
    江乘月那土孩子不知道野到什么地方去了,电话一个都不接。
    江乘月的微信id叫“竹笋”,头像是熊猫,路许用不惯国内微信,好不容易搜到,加了也没回应。
    路设计师坐在屋外的玻璃秋千椅上,逐渐火大。
    江乘月在成都小酒馆蹿的时候能野到深夜,现在住的不是自己家,十一点不到就回来了。
    老宅的灯关着,门前的草地上笼罩着一股怨气。
    江乘月:“……”
    草地:“出门不打招呼,晚归也不说,打你那么多电话一个都不接,你倒是挺舒服。”
    江乘月品了品这怨气,觉得路许八成还在为昨天的事跟他过不去。
    他想道个歉来着,但路许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昨晚是不是还砸人了?”路许问,“扔得挺用力啊。”
    砸人……
    江乘月心虚地笑笑:“那路哥,我那根鼓、棍子,能……”
    “棍子扔了。”路许的态度很横,深不见底的蓝眼睛白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江乘月心疼地抽了口气,诚恳地说:“不敢有。”
    设计师的才华和性格大多都是成反比的。
    路许就是这样,很容易没来由地生气,生气的时候原本不太好的性格就会变得有点恶劣。
    所以搞这行的,通常都有点孤独。
    “愣着干什么?”路许问,“开门啊。”
    “哦,好。”江乘月弯腰从包里扒拉钥匙,橙色上衣在路许的眼皮子底下晃眼得不行。
    穿得土,还呆,跟没脾气似的。
    才会玩个乐队都被人欺负。
    路许找麻烦的想法一旦有了个苗头,就不太能收回来了,他就是想为难江乘月。
    江乘月想进卧室拿件换洗的衣服,被板着脸的路许一把推了出去。
    “路哥?”他抬头,不明所以。
    “不许进。”路许说,“身上又是酒味又是烟味,衣服上还有手指印,脏兮兮地就想进卧室?”
    江乘月想了想,路许是嫌弃他了。也正常,路许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样的人。
    “那路哥,我下楼睡。”江乘月乖巧地说。
    又来了,路许最不爽的,就是江乘月面对他时,这种消极抵抗的态度。
    路许喜欢把问题都挑到明面上解决:“楼下也没你的地方。”
    江乘月被路许往门外推了一下,手足无措地靠在墙边上,看着路许从房间里一个塑料模特的身上扒下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扔在了他肩头。
    “你衣服我全都洗了。”路许说,“换这个,不然你今天就别想睡了。”
    江乘月:“……”
    先不说路许这时行时不行的中文有点歧义,重要的是,手头的衣服有点眼熟,好像就是他昨天刚刚嘲过的那条“垃圾袋”。
    娱乐新闻上价值百万某明星借不到恼羞成怒的那件衣服,现在就躺在他的手里,被扔过来的时候还带着路许的火气。
    “这不好吧?”他问。
    太贵了,他不配。
    “这衣服在你眼里是有多丑?!”路许见他迟疑,抬高了声音,“到底哪里不好看了你这么嫌弃?”
    江乘月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路许看他柔软的发顶,原本的烦躁消了不少。
    要不算了,路许心想,真哭了就算了。
    他那么大的人了,跟江乘月这种还没上大一的小孩过不去,过分了。
    路许开口:“你……”
    江乘月抱着衣服,转身想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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