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想穿NancyDeer的高定裙子。”付悠然说,“可是这个牌子的价位好高啊。”
“鹿与南希?”江乘月觉得自己最近好像经常听见这个品牌名。
他昨天还和路许悄悄吐槽过。
“对,你知道啊!”付悠然惊喜地说,“我很喜欢这个品牌,我觉得设计师很有想法,KyleLu,先前是蓝血品牌的设计师,给U国皇室设计过衣服,后来主动离职,做了自己的品牌。”
付悠然边说,边给江乘月看了搜索资料:“设计师很年轻,还很帅,你看这个蓝眼睛……”
江乘月:“……”
这个蓝眼睛,昨晚来来回回地白了他不下于五次。
难怪路许昨天那么生气!
他低头去看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四五个未接来电。
他刚要回电话,后台突然喧嚣了起来。
刚刚上台的驰风乐队,临时换歌了,换的刚好就是他们即将要演奏的那首歌。
“怎么回事?”路许问旁边的宋均。
“前一个乐队好像是临时换歌了。”宋均说,“你家小朋友他们,有麻烦了。”
“不是我家的。”路许冷漠地说。
小规模音乐节的时间有限,乐队上场演奏的都是半支歌,留给江乘月他们的反应时间,仅有短短的两分钟。
台下的观众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
“前一个乐队换歌,后一个还上吗?”
“同一首歌,我可不想听两次。”
驰风乐队的缺德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江乘月想了想,这问题的根源大概还是出在他这里,驰风来今天这一出,可能还是想恶心他。
“我们也换歌。”江乘月说。
付悠然也不是怕事的人:“换什么?”
江乘月:“夜愿的《Iwantmytearsback》。”
“可以倒是可以……”付悠然考虑得比较多,“但是前奏怎么处理?”
“前奏我来。”江乘月说。
两支乐队临时换歌,这是此类小规模音乐节上少见的事情,大部分人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
原本神色平平的路许,也站起来看向了这边。
舞台的灯光暗了下去,场内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口琴声取代了原曲的爱尔兰风笛声响了起来。江乘月坐在鼓凳上,按着口琴,吹出了放慢的前奏——
“Thetreetopsthechiorieswintergrey……”
付悠然的歌声恰到好处地踩在了口琴的最后一个音符上。
江乘月放下口琴,抓起鼓棒带起全曲鼓声节奏的瞬间,台下传来了一阵欢呼——
“好听!”
“临场处理太强了!牛蛙!”
“鼓太强了,节奏太好了。”
路许站在卡座区,听着喧嚣声,远远地看着一楼的舞台——
江乘月的衣服是丑了点,鼓他也听不懂。
可是这段口琴,吹得太漂亮了。
那口琴声像是这座城市初夏悠闲的晚风,穿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摇曳过夏虫的梦呓,又拥过不知名远方的呢喃,遣散了喧嚣繁忙中的最后一点燥热。
江乘月的衣袖无风自动,路许好像看见了细小的音符,染着光与微尘,落在江乘月的发梢,脸颊和吹奏着的口琴上。
这让路许觉得,这样的一张好看嘴巴,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会很漂亮。
第5章 你换这件衣服
这是路设计师审美语系中的那种漂亮,不是一般人会想歪的那种。
路许在遇见江乘月之前,从来就不知道有人会这么同时在他美与丑的审读边界上疯狂试探。
D大校园乐队的临时换歌,彻底带动了现场的氛围。
虽然是小规模交流性质的音乐节,但观众的氛围不输任何一场大型的演出。
跟着音乐律动摇晃身体跟着唱的人不在少数。
“我说的对不对?!”宋均作为这家livehouse的主理人,喜欢这里的每一场演出,“乐队和灵感永不分手,快去找你自己的灵感。”
“闹哄哄的,歌也不好听。”路许说,“吵得我耳朵疼,没个正经样。”
“还有更疯的呢!一般都下去听,在卡座没意思。”宋均说,“扔东西、跳水,更疯的还会砸琴……哎,说起来昨天砸你脑壳的人忘了问了,咱还问吗?”
江乘月一上台就容易兴奋,他的节奏感好,鼓打得也稳,付悠然作为英语专业的学生,歌词发音标准,虽然稍有生涩,但声音很有质感。
歌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停止,江乘月用力在镲片上击打最后一下,抬起右手的鼓棒遥遥地指向台下的驰风乐队,指着向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
路许按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江乘月那件橙色的上衣很短,他这么举起手的时候,右衣角也跟着抬了起来,露出了一小段劲瘦的腰肢。路许从自己自上而下的角度看过去,觉得他应该是有腰窝的。
如果江乘月能安静地坐在那里,灯光从后面打过来,那……
总之,这个时候的江乘月,好像比平时要生动不少。
“谢啦。”江乘月抬手,把左手那根借来的鼓棒抛给了台下的另一个鼓手。
那个鼓手接过鼓棒,冲着姜江乘月比了个摇滚金属礼的手势。
玩乐队的多半都是真性情,当即就有人吼了一嗓子:“向驰,临时换别人的歌,能不能要点碧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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