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本以为时间久了,对方心中的结总能解开,对自己生出点情分。
却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踏进椒房殿之后,他始终在思考对方为什么今天愿意放他进去,莫不是知道大祸临头,事情已经没办法再拖下去,所以想要向他求助。
如果真的是这样……
思及此处,日落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倘若对方真的不愿意,向他求助的话,他能顶住朝堂上的压力,死保自己的皇后吗?
自己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保他,还是……
日落不愿再想下去了。
作为一个贤明的君主,在知道不能以卵击石的情况下,放在第一位的永远不能是儿女私情。
“你来了。”身后忽然传来清澈柔和的嗓音。
日落蓦然转头,一眼撞进廊下之人的视线。
对方披着厚厚的披风,手机还抱着一个暖炉,明显已经等候已久。
他使用了“你”这个称谓。
可日落却觉得他们之前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喻予泽恭恭敬敬的站着,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为了和亲的事情吧。”
日落走到廊下,沉闷的应道:“嗯。”
看到这种反应,喻予泽就心中的猜测就瞬间清晰起来。
也许是因为此时的心境与往日早已不同,面对这种身不由己的命运,他已经没有了过多的哀怨。
于是,没等日落开口,喻予泽就已经先行后退两步,使用臣子而非后妃的礼数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
“倘若我一己之力就可以让边关数万将士不再浴血沙场,用生命交换短暂的和平,请皇上不要犹豫。”
对方抛却了平日里中宫皇后的端庄贤良,语气竟如同百战百胜的喻大将军那般,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喻家果然从未让北国失望。
可是此时此刻,年轻的帝王却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几岁。
他心如刀割,又无力改变。
日落沉声道:“如果这样的话,终究是牺牲了你……”
“儿女私情和江山社稷孰轻孰重,皇上心里应该清楚。”
喻予泽跪在地上,腰背却挺的笔直,云淡风轻的说道。
“当年这桩婚约让您赢了夺嫡之争,成为北国最英明的君主,我的存在本已无足轻重。现在既然我还有可以换来北国数百年安稳的价值,您不需要犹豫。”
这一番话言辞恳切,不负喻家百年来的赤胆忠魂。
听在日落耳中,却字字诛心。
在后宫磋磨了这么久,这人身上却依然带着他最欣赏的光环。
他走上前把俯身把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喻予泽扶起来,长叹道:“那风国太子性情不定,行事荒唐。如果他冷落了你或者对你不好,千里迢迢,我没办法再护着你了。”
喻予泽垂眸,将眼中温柔涟漪掩下,淡然道:“他能不远万里亲自从风国来到北国提出这样的要求,多少有那么一丝诚心,凡事应该也会顾及着北国的面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态度已经十分坚决。
在廊下相对站了一会儿,日落终究是应了。
三日之后,北国废后的诏书传遍天下。
十五日后,城门大开,和亲的使团带着数百车北国产出的珍稀矿石,浩浩荡荡踏上了前往风国的路程。
时隔数年,喻予泽掀开马车的窗帘,再次看到了北国的雪山。
他望着远处蔚蓝色的天,还有雪山上方厚重的云层,只觉得恍若隔世。
帘子刚被放下,马车旁边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声骏马嘶吼过后,迟枫掀开门帘钻进马车,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勾着腰凑过去要亲。
喻予泽何曾经历过这种撩拨,慌乱的后撤躲开,火红的嫁衣包裹着匀称的身段,白皙的皮肤衬托的脸上桃色更甚。
“这不合规矩,你…放肆……!”
“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了,还有什么规矩不规矩?!”
这一路上迟枫本就心痒难耐,等出了京城的地界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他双手在喻予泽身上肆意游走,闻着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满足到整个灵魂都在战栗。
可喻予泽却经受不住这过火的挑拨,被灼热呼吸沾染到的皮肤烫的好像着了火,身体止不住发颤,下意识的紧咬下唇。
这副湿着眼眶被欺负惨了的模样看在迟枫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细密的吻顷刻间落了下来,从眼睑一路蔓延至锁骨,留下的水光与空气交接带起细密的凉意。
“你……荒唐……嗯唔……”
双唇亲密交接,迟枫的亲吻及其符合他这位权倾中原太子殿下的蛮横与霸道,怀中之人的滋味比他想象中更为甜蜜,让他忍不住加深这个吻,带着火热的爱意肆意索取。
在对方不留余地的深吻之下,喻予泽口中的空气很快被掠夺一空。
他湿润的眸中泛起动情的薄雾,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很快就软在了对方怀里,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潮中彻底沉沦。
马车一刻不停,逐渐远离寒冷的北地,一点点接近四季如春的中原。
曾经的北国皇后也在这段漫长的路途中,被这个天底下最荒唐的太子殿下温水煮青蛙,彻头彻尾的吃干抹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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