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一片安静,连迟枫都傻了眼,呆呆的盯着喻予泽。
直到有一个坚定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好,我相信你。”
从坐在这里开始说过的话就总共不到五句的小白道。
宋时和六六不约而同的看了小白一眼。
“我也相信。”宋时说。
“行,不过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六六说。
喻予泽微微一笑,因为说了一下午的话嗓子已经有些沙哑,轻咳了两声之后把手里的遥控器轻轻放在桌面上,和旁边的陈辉交换了一个眼神。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今天晚上给你们好好放个假,不用训练了。春季赛马上开始,都自己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的问题出在哪。”
陈辉拍板表示散会,众人也都依次离开会议室。
被批评了一下午,迟枫多多少少有些自闭,也没去食堂吃饭,回到房间之后就跑到阳台抽烟,试图用尼古丁来化解心中的郁闷。
无论有多少主观影响,从客观角度分析,他入围赛的确是打得不好。
发烧是一方面,被一些事情严重影响了心情是另一方面。
阳台门隔音效果偏好,迟枫并没有听到自己房间里的敲门声,导致喻予泽打开阳台推拉门的时候实实在在的把他吓了一跳,转头的一瞬间还以为积怨已久的上中野终于买凶来暗杀他,或者陈辉骂了一下午还不够,气不过要再来教训他俩小时。
看到来人的脸之后,迟枫心中的烦闷悉数消散,像被宿管查寝的中学生一样心虚的把烟头藏在身后,偷偷丢在地上踩灭。
喻予泽把阳台门关上,看到他这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忍不住笑了笑:“想抽就抽吧,这个不归辅助管。”
听到他的话,迟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手脚麻利的又点上了一支烟。
烟头的一点点橙红和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融合在一起,烟雾化成一条线徐徐在空气中上升,把灯火和夜色隔绝开,被微风吹散,弥漫在漆黑如墨的星空里。
迟枫还没来得及抽一口,旁边的喻予泽就低声咳嗽了一下,仿佛是被烟味儿呛到了。
从初一就开始当校霸,向来烟不离口打火机不离手的迟枫迅速把手上刚点着的烟掐灭。
戒烟的念头,在这一刻瞬间坚定。
看到他的小动作之后,喻予泽只轻轻笑了笑,对此并未多说什么,和他一起趴在阳台眺望着远处的人间烟火。
“入围赛的时候,你发烧了?”喻予泽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嗯……”迟枫闷闷的应了一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比赛打完回休息室的路上差点栽个大跟头,钱经理看我不对劲摸了一下我的头,才知道发烧了,三十九度。”
喻予泽皱眉:“三十九度你自己都不觉得难受。”
迟枫回忆了一下,竟摇了摇头,憨瓜似的笑了笑:“还好吧,就是头有点昏。我还以为是被宋时气的呢,哈哈哈。”
喻予泽怀疑这倒霉孩子说不定就是小时候发烧的时候没人管,所以才把脑子烧坏了。
那天他也发了低烧,但总决赛时候北极星的赛程要比FG晚好几天,他有充分的时间调整以及休息,上场打比赛的时候状态并没有被影响。
但是FG的比赛,距离那晚只有不到48小时。
FG入围赛会输并不是迟枫一个人的责任,英雄BP和战术决策都有重大失误,只不过迟枫因为死得多,表现和夏季赛不成正比,从而造成一种高开低走的假象,被不懂战局的网友拉出来背锅。
登高易跌重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傻子……
竟然顶着39度的高烧还能打出两局全场最高输出。
见喻予泽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说话,迟枫还以为他是生气了,笑容不尴不尬的僵在脸上,趴在围栏上拼命寻找话题想要把这件事情带过去。
可他思来想去,却又愚蠢的把话题引到了那天晚上。
迟枫:“那天……真的挺冷,你没生病吧?”
喻予泽并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担心的人,下意识的想摇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并没有选择撒谎,而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病了。”
小疯子第一时间感觉十分难受。
心脏就好像是被放在热油里面用平底锅煎,还颠勺翻了个面。
喻予泽本来就怕冷。
迟枫双手紧握成拳,本想问喻予泽怎么样,病的重不重,有没有影响后来的比赛。
但他还没开口,脑回路却忽的一转,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
世界赛期间,为了方便管理,每个战队入住的都是主办方安排好的酒店。
他因为战前亢奋失眠睡不着,没烟抽实在是难受,想着当时都已经接近凌晨没必要再去把随队翻译叫起来才溜出酒店买烟。
都那么晚了,喻予泽出来干嘛?
第二十章
“那天都那么晚了,还那么冷,你怎么还在外面啊?”迟枫火热的视线聚焦在喻予泽身上。
喻予泽捧着自己那个粉蓝相间的保温杯,氤氲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沉默半晌,缓缓说道:“睡不着,在二楼餐厅吃夜宵,从落地窗看到有个呆头呆脑的ADC一个人从酒店溜出去了。”
一朵璀璨的烟花在小疯子心间‘砰’的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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