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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资总会拿到的。”他安慰她,“你跟leslie怎么样了?”
    “别提了,分手了。”
    喻闻若很满意:“挺好。他配不上你。”
    “oh,e on!”蕾拉很受不了的样子,“你觉得谁都配不上我。”
    喻闻若也不否认:“嗯哼。”
    “but i'm just me.”蕾拉突然停下来,仰头看着他,“31岁了还一事无成……”
    喻闻若纠正她:“后天才31。”
    “你知道那不是我真正的生日。”蕾拉继续往下说,“我没那么好。不漂亮就算了,我还没有才华……根本不会有人爱我的。”
    喻闻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蕾拉很长一段时间总是这样,但喻闻若可以理解。她遇到了瓶颈,没有人认可,也没有人支持。他能做的也只有拍拍她的头,不怎么走心地安慰她:“我爱你啊。”
    蕾拉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往他怀里一钻,喻闻若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实实地还给了她一个拥抱。
    “会好的,我保证。”喻闻若拍拍她的后背,“钱会有的,爱人也会有的。”
    蕾拉闷在他胸口,“如果你决定不当gay了能跟我结婚吗?或者形婚也没问题……”她抬起头,苦笑了一声:“爱人倒是无所谓,我需要钱……非常需要的那种需要。需要跟你结婚以后立刻杀掉你骗保险的那种需要。”
    喻闻若大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又严肃道:“说真的,电影投资我不行,但你的生活上,钱的事情我可以……”
    他认真开始谈论钱的事了,蕾拉又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就走:“no, thank you!”
    喻闻若跟上去,他们的小秘密时间结束了。他换回了英文,邀请蕾拉下个月跟他一起去意大利——griffith家在意大利的乡下有度假的房子,他父母雷打不动要去那里过夏天。蕾拉跟他去过两次,喻闻若的父母都非常喜欢她。蕾拉点点头,反正她的电影没有起色,她有的就是时间。她跟喻闻若说起一个新的剧本,她不喜欢,但有很多钱。她考虑要不要为了金钱屈折一下梦想。
    两人一路说着,快走到要分道扬镳的路口,蕾拉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掏出来看了看,脚步突然停住了。
    喻闻若惯性地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她:“who is that?”
    蕾拉马上把手机摁灭,揣回兜里,“没谁。”喻闻若意识到她又换成了中文,“就是horace.”
    horace是她的养父。自从她16岁那年,养母去世以后,她和horace就不怎么亲近。她到伦敦读大学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喻闻若知道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养父。
    “what does he want?”
    蕾拉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半晌,轻声道:“他想来伦敦看看我……祝我生日快乐。”
    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雷拉的“生日”原本就是被收养的日子,horace想来看看她也是理所应当。喻闻若耸了耸肩:“what's wrong about that?”
    蕾拉好一会儿没说话,良久,她笑着,摇了摇头,很轻松的样子,“nothing.”
    她们分开走了,蕾拉在路口拐弯,喻闻若继续往前走,他还穿着皮鞋,路上已没什么人,脚步声响得有些刺耳,他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没听见蕾拉的脚步声。
    喻闻若转过头去,看见蕾拉还站在那个路口,正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喻闻若叫她。
    蕾拉没想到他会回头,吓着了似的,赶紧招了招手:“没事!你快回去吧!”
    “那还是后天中午十二点?”喻闻若跟她确认。那是一个周末,他有空。“我去你那里!”
    “好!”蕾拉笑着,跟他招招手,“see you then!”
    喻闻若转身离开了。他心情不错,还哼着歌,一边走一边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写,明天给layla买个蛋糕。覆盆子黑森林。
    他的叙述戛然而止。
    喻闻若坐在床上,迟也的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无意识地捋着迟也的头发,讲到这里,停了。
    “那就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喻闻若道,“see you then.”
    迟也抬头看着他,一只手伸到发间,握住了喻闻若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
    喻闻若:“很长时间我都不能理解……他们找到了她的遗书,她吃的抗抑郁的药……她的心理医生也出来确认,她很久之前就已经产生了自杀倾向——可我就是不理解。”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
    明明答应好夏天还要一起去意大利散心,答应好生日那一天要见面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回家,平静地写好遗书,然后躺进浴缸里割开自己的手腕呢?
    喻闻若失去了理智,他一再声称蕾拉是被谋杀的,要求警方立案调查。他赖在警局,怎么都不肯走,衬衫上都是血——他发现蕾拉的时候,满浴缸都是她的血。那时候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中文词语,“血流成河”。一个人的血真的可以流成一条河。他把蕾拉抱出来的时候身上蹭得都是血。救护车来了,他们甚至没有试图做任何的抢救措施,喻闻若看着他们把蕾拉放进了一个袋子里,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是裹尸袋。
    “救救她啊!”他茫然地冲着急救人员喊,袖子被他挽上去,他露着自己的手臂,伸在急救人员面前,“她需要血对不对!抽我的血……”
    有人给他披了一条毯子,对他说着节哀的话。他们说蕾拉已经死亡超过三个小时了。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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