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绵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有察觉黑夜中,陆昀修看他的眼神在微微发着光,像是在看什么被守护的宝藏一样。
“你真的好淡定,要不是我记得自己没和你说过,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鬼了,人类都害怕这种东西。”
陆昀修没说话。
江绵转过身,往扶栏侧边走,是回鬼屋的方向,陆昀修哪里会让他一个人回去,抬脚就跟在了后面。
“我今晚最生气的不是自己中了障眼法丢了面子,而是徐独用障眼法骗我的东西。”江绵也不回头,好像笃定陆昀修一定会跟着他一样,“明知道我心中的那个人对我很重要,还假装他来戏耍我,这才是我生气的地方。”
侧面的灯突然闪动了一瞬,仿佛是某人浮动的心思。
江绵又道:“至于为什么能对这些非正常存在造成影响甚至灭杀,我也不知道,最初的时候是在一只车祸鬼身上发现的。”
陆昀修:“……等等。”
江绵停住脚步回头:“怎么?后悔跟在鬼后面了?”
陆昀修脸色阴晴不定:“车祸鬼,是谁?”
江绵:“……”
这是什么清奇的思考角度。
但陆昀修好像一瞬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问句都变得快了很多。
“你在认识我之前还认识别的鬼?”
“现在旁边也有我看不见的鬼吗?”
“他们是不是都喜欢围在你身边?”
江绵目瞪口呆:“你这是在吃醋吗?”
陆昀修反问很快:“吃醋是什么?”
江绵:“……”差点忘了这位是情感文盲。
江绵没想太多:“吃醋嘛,就是别人不能喜欢我,只有你能喜欢我。”
陆昀修停也没停:“那我是在吃醋。”
江绵唇瓣微张。
“……啊?”
陆昀修也怔了一下,但不忘刚才的话题:“……我是不舒服,所以那个鬼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江绵看向鬼屋大门,心里有点兵荒马乱:“你放心吧,早就不在了。”
我现在只有“膝下一子”罢了。
但陆昀修醋劲这么大,为了阿灵的灵身安全,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我能不能也看见鬼。”陆昀修突然道。
江绵有些好笑,陆昀修为了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放心,你这么欧,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只不过大多数鬼可能都没有我这么坚强,能够坚持到你的身边来。
江绵背对着陆昀修,白色长袍直直的垂坠。
陆昀修看着那袍子微微有些失神,突然,江绵往前走去,那白袍也跟着离开视线,他心中蓦的一紧,直接伸手拉住了江绵的肩头。
身后突然传来阻力,江绵疑惑回头:“干什么?”
陆昀修:“……你干什么去。”
江绵一手扯回衣服:“别人家的,力气小点,我去换衣服,顺便领工资,来都来了,一会带你去逛逛。”
陆昀修这才放开手。
“要是我找到那个人,我一定介绍你们两个见面认识,你们对我都很重要。”江绵神色有些落寞,“可惜,我在这件事情上笨的可怜,完全没有头绪。”
陆昀修想起欺骗江绵的徐独,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杂乱。
“你总是在想着寻找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就在你的身边呢?”陆昀修有些忍不住,几乎已经将话题明示了。
“不可能。”江绵语气笃定。
陆昀修看着他:“为什么。”
江绵以为男人又在乱吃醋,连玩家也要斤斤计较:“你的意思是在说你?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陆昀修默了默:“假如我一开始就告诉你呢?”
江绵笑道:“那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不让你有对我献殷勤的机会。”没有他和陆昀修之间发生的这些事,他远离行刑者的时候一定是自由且快乐的。
换做现在让他抽离陆昀修,一定是一个痛苦且不快的过程。
江绵不愿意去思考那些不切实际的设想,他被行刑者的独家温柔所蛊惑,已经不满足于现状,开始想要更接近他了。
不能在他想接近想停留的时候,告诉他飞蛾扑火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赶紧种你的无尽夏,我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
陆昀修不明白,为什么江绵不能接受他是玩家。
只是因为他不会种花不会生活不会笑吗?……还是有更复杂的他不知道的原因在牵绊江绵。
“阳台的那盆无尽夏,昨天夜里已经抽苞了,我很快就能种出来。”陆昀修缓缓道。
江绵“嗯”了一声,“死马当活马医。”
说着他突然返过身来抱了一下陆昀修的胳膊。
“趁着这件衣服没脱,再给你一个抱抱,你不是很喜欢吗?”
孤独的行刑者,恐怕真的从未与人如此接近过,也只有他能给对方一点甜头尝尝了。
陆昀修看着那手臂,陷入了愉悦和烦扰的矛盾心情中。
是不是他再对他好一点,江绵就能接受他是玩家了?
陆昀修想让江绵开心,不能想象因为自己,而让江绵更加难过。
这只小鬼心气很强,也不像旁人那样唯他是从,搞不好真的会哄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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