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他现在只能躺在地板上等着自己缓过劲来,近在咫尺的电话都接不了,连话都说不了,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凭什么。
他这些年所做的努力没有为什么,他都是为了自己而已。为了那口死都咽不下的气,为了报复那个人渣,走的每一步都是步步为营。
不论是阻隔剂的推行,还是为了保护Omega做的所有事情,从始至终他的目的都是为了击溃像江勉淮这样丧心病狂的alpha人群,视Omega为禁脔玩物的人渣,还有包庇这些人群只手遮天的那个人。
有没有碰到这些人群的逆鳞他不知道,但他一定要江勉淮死。
可就像何涉说的,他可能只有三年了。
学校那头的骆清野逃课躲在厕所里,他紧紧地握着手机神色焦急叫唤着,可楚熠桥接通了电话却连一声回应都没有,他只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摔倒声,那一刻,心情跌入谷底。
“哥哥,袁哥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可能是因为工作的事情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然后有些不舒服,你跟我说说好不好?我一直听着的,如果哥哥你真的难受我可以等你。”
当他接到楚熠桥特助袁年的电话时他就开始有些慌,他不过是楚熠桥身边一个小alpha,无名无分的,楚熠桥的特助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可就在他听到袁年说楚熠桥情况不是很好让他最好打个电话时脑袋一片空白。
根本来不及思考,甚至还是在上课的时候他跑出了教室。
不由来的慌张让他手足无措,甚至想要闯出学校立刻去到楚熠桥身边,他的焦虑他的焦急全都是因为楚熠桥的不回答。从没有这样的坐立难安,更没有这样的不安焦虑,曾被人踩在脚底碾碎脊背骨都没有让他惊慌失措过半分,偏偏是楚熠桥,他做不到。
楚熠桥的存在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这个男人开始渗入他生活,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侵占他所有的注意力,就连一天他都难以忍受分离。但他知道自己该是什么位置,该有什么分寸。可当楚熠桥难受的时候他却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如此废物,为什么不像其他alpha一样高大强壮,还要被一个Omega保护着。
“哥哥……”骆清野听不到楚熠桥的声音愈发焦虑,眼眶渐红,声音哽咽:“我回家好不好,我回去陪你,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楚熠桥感觉自己身处在浮萍上,摇摇晃晃,浑浑噩噩,分不清方向甚至是愈发疲惫。可就在混沌之中,骆清野哽咽的声音像是捅破了那层朦胧,把他拉回了现实。
——我回家好不好,我回去陪你。
回家……真好听的两个字。
可他的家早就在二十年前就没有了,
下意识手抓住垂落的被子,当被子跌落在身上时,熟悉的气息覆盖在身上,像是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慰着他混乱麻木的神经,把他从紊乱综合征中抽离。
这是骆清野的被子。
是靠近骆清野的感觉。
这个跟他只有百分之五契合度的alpha救了他两次。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稍微没那么疼只剩下热的时候,力气有些恢复,他便伸手去拿手机。
当手机屏幕的光线穿过指缝,与此同时骆清野带着哭腔的声音又传来。
“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你别不理我……”
楚熠桥这会算是听清楚了,那家伙是真的在哭,哭得像个可怜蛋,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脑袋里浮现骆清野那副掉眼泪的模样,肯定是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是个娇气的alpha。
“傻瓜。”
声音很轻,轻得微乎其微如同呼吸,但还是被骆清野捕捉到了。
骆清野紧紧握着手机眼泪彻底掉了下来,仿佛得到救赎:“……哥哥你终于说话了,吓死我了。”
“别哭得我像死了那样。”楚熠桥失笑出声,他拿过手机放在身旁,深呼吸铆足劲撑着自己坐起身,靠在床边用被子裹着自己,身体疼过的迹象还有余疼,更多的是腺体的热,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没事,刚才睡过去了。”
呼出的气热得滚烫,他好热。
“你骗人,袁哥都跟我说了,你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有些不开心,还说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楚熠桥听到是袁年自作主张打电话给骆清野,有那么瞬间眼神沉了沉,语气还是温和的:
“小事而已,我能处理好,你在学校就好好学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
“我能不担心吗!你上一次不舒服要不是我在你可能就——”
楚熠桥听着电话那头的小alpha气愤着急的语调,可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
“……算了,我没有资格这样关心哥哥,我只不过是哥哥养的小alpha,算不上什么。”骆清野自嘲出声:“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楚熠桥裹着被子侧身靠在床边,脑袋枕在床沿,点了手机外放骆清野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房间里,着急的,哽咽的,生气的,自嘲的,还有这床被子,就好像这个人就在他身边抱着他。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突然也弄不清楚了。
小alpha可是未成年。
“确实越界了。”
学校厕所里最里边的那一间,靠着墙站着的骆清野因楚熠桥这句话脸色变得难看,哪还有刚才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如墨般的眸子阴沉如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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