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澄雅看着在瓜田里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苏恬恬,一边背地里给“搬瓜二人组”使眼色,一边哄郁秋染:“你参加晚上的守夜好不好?到时候不晒,你想推推车也没人管你。”
反正他已经看过报名情况,苏恬恬晚上不会参加守夜。
郁秋染打量了一下外面热辣辣的太阳,觉得花澄雅说的有道理。
为了稳住她,花澄雅提出可以留下来陪她玩西瓜雕花。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剖开一个大西瓜,将瓜连切带雕,分出了各种好看的花纹和立体的雕塑。
被吸引了注意的郁秋染立刻抛下了独轮小车,同情地拍了拍敖景羿和战沉朗的肩膀,给他们递上草帽和水壶:“你们两个辛苦了。”
敖景羿见她乖乖地坐在桌边,玩得很愉快的样子,并没有非要去找苏恬恬。他心中一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战沉朗见她手里拿着锋利的水果刀,一刀砍下去西瓜汁四处迸溅,鲜红的液体在刀尖处缓缓滴落。郁秋染冲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像是在警告他如果接近苏恬恬,就是西瓜的下场。
战沉朗打了个寒颤。
*
下午很快过去,因为搬瓜冲得太过,不少同学都腰酸背痛,被迫放弃了晚上瓜田守夜的任务。
郁秋染沿着田埂一路走来,发现即便是参加了活动,很多人也是坐在那一小片地的草棚子里,姿势各异地打瞌睡。
就比如她隔壁的那块田,她已经看到有一只猹鬼鬼祟祟地在瓜堆里挪动,使劲推一个又圆又大的西瓜。
但是守夜的同学在草席上睡得四仰八叉,鼾声震天,对来到自家门口偷塔的敌人一无所觉。
郁秋染叹了口气,同学们赚点积分不容易,瓜少了是要扣分的。
东芒会对此倒无所谓,甚至下午花澄雅为了她更方便地霍霍西瓜,提前给瓜农交了不少钱,把晚上她要守的这块地全部的瓜都买下来了。
所以她蹲在自己的棚子前,主动向着猹招招手,轻声道:“嘿老弟,来这里。”
毛茸茸的猹按着滚圆的大西瓜挺立起了前半身,带着黑色竖纹的头四处张望。
郁秋染想起猹这种动物因为常年穴居,视力不太好。她正打算再喊一声,就见它动了动粉色的鼻头,确定了她的方向,然后欢快地跑来了。
郁秋染切开一个西瓜,搁在了猹细小的前爪里,看它靠着瓜堆,“哼哧哼哧”吃得很欢快。
她观望了一会,想伸手去摸摸对方光滑的灰色皮毛,可猹头顶小小的耳朵动了动,然后它放下瓜迅速溜走了。
这时,敖景羿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在干什么呢?”
郁秋染蹲在地上,守着被啃得乱七八糟的西瓜牙。
她抬头看敖景羿,有点心虚地干笑道:“没什么,我吃西瓜呢。”
敖景羿瞅了一眼西瓜上细小的牙印,不置可否。
郁秋染赶紧转移他的视线,搬出小板凳强行将他按在上面,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换我和阿澄吗?”
敖景羿也懒得再戳穿她,顺着她回答道:“晚上花夫人跟阿澄打电话,好像说起收到消息,暑假后有一个什么戏曲汇演。我看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就替他来了。”
戏曲汇演,阿澄心情估计又要不好了,郁秋染心中叹了口气。
她转眼看见敖景羿还在滴水的发梢,眉头微皱:“你这么急干什么,洗完澡也不吹好头发,晚一会儿来又不会怎样。”
敖景羿随口编造理由:“天太热,这样凉快。”
他观望着周围黑漆漆的田地,还有远处林间张牙舞爪的树影。田野间妖魔鬼怪最多了,玄门小姐说郁秋染命格不好,他担心郁秋染一个人会出意外。
想起未婚妻玄门小姐,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郁秋染见他坐在小板凳上,神色紧绷四处打量,看破了他的谎言。她忍不住笑道:“怕鬼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不来陪我也没什么。”
敖景羿回过神来,恼羞成怒道:“都说了我不怕鬼!”
郁秋染从包里翻出一次性干毛巾,兜到他头上,趁机疯狂搓他头毛,把他的头发弄得炸蓬蓬的。
她很好说话地应道:“是是是,我们嗷嗷最不怕鬼。”
敖景羿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拽下来:“不准叫我嗷嗷!”
这时,草棚边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敖景羿立刻顾不上跟郁秋染斗嘴了。他猛地转头看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细微的动静又从另一边传来,敖景羿再次快速转头,依然一无所获。
郁秋染看着头上“毛毛”炸起来的“狗狗”打了个冷颤,机警地瞪圆了眼睛,拼命忍笑。
她把一牙切开的瓜递到敖景羿手上:“你要喂猹吗?”
敖景羿疑惑地低头,看见几只猹擦着草棚边跑过。原来刚才的动静是它们闹出来的。
他松了一口气,举着瓜对郁秋染说道:“我来帮你喂,你别靠得太近,谁知道它们身上有没有沾到粑粑。”
他一脸嫌弃地对着猹举起了瓜,猹围着他转悠了几圈,最后还是看在郁秋染的面子上,接过西瓜。
郁秋染看着他和猹一边互相嫌弃,一边对着吃瓜,悠悠地笑起来。
因为跟郁秋染和猹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后半夜回到小院的敖景羿难得心情放松地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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