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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主子信重如何?一朝位高权重如何?
    他们永远是腌臜东西,娼女都不愿接他们这样的客。
    他想让乐则柔知难而退,他想装的不在乎些,但话一出口就能听出哀凄怨艾的腔调。
    他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妄念,破着胆子想想,她会说没关系不在乎吗。
    会吗?
    乐则柔没接他这茬儿,反而说起不相干的,“你知道杏木堂卖的最好的是什么药吗?”
    安止久居深宫,只知道杏木堂是乐则柔舅舅朱家的产业,哪里会关心什么药。
    索性乐则柔也不用他回答,她告诉安止,“是壮阳药。”
    乐则柔看着安止瞠目结舌的样子大笑,又骤然收声。
    “不光是杏木堂,几乎所有药铺卖的最好的都是什么补肾壮阳的方子。可想而知多少男人的二两肉不能起来,你有没有那个东西又怎么样?”
    她抬着安止的下巴,直直看进他眼睛里。
    “别拿什么男不男人敷衍我,男人不男人不在那一刀,我不在乎。”
    “他们长得齐全又如何?谁都不会上去给我挡刀,断掉三根肋骨,差点儿留下一条命。”
    她这话太生猛,安止听的愣怔,回过神来满腔婉转心思都没了,气急败坏地拍掉乐则柔掂着他下巴的手。
    “谁跟你说的这些有的没的!”
    还壮阳药,这是深闺小姐嘴里该说的话吗?还有上回在这儿说什么入幕之宾坐他腿上……
    谁教她的?
    有没有别的?
    这些话她是不是只和自己说过?
    安止越想越怒,怒火烧的眼睛发红,“都是什么混账行子跟你耳边不干不净,咱家拔了他的皮!”
    乐则柔见他气急冒火反而掌不住笑了,笑他大惊小怪,“我好歹也是天南地北走过的人,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给他拍拍胸口顺气,端过茶盏给他喝了,语气比之前和缓亲昵了许多。
    “哎,你别转移话题,先说说正事儿。我会打点家事,会做生意赚银子,能识文断字,长得也不差。你为什么不要我?”
    “还是说我比谁差了?”
    “傻丫头。”安止听不得她这么说,放下剥皮抽筋的官司叹气。
    “你该平平安安的,找个如意郎君,日后生一堆儿女。”
    她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差,只差在了运气,这辈子遇上自己。
    乐则柔不耐烦听这些狗屁话,冷哼一声。
    “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
    安止用力阖上眼皮,睁开眼时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戏谑。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心里有人了,是个漂亮小宫女。”
    乐则柔点点头,说好,“那你对着这盏灯发誓,如果安止心里是乐则柔,乐则柔死后……”
    话音未落,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捂住了乐则柔的嘴,不让她把下面的话说出口。
    安止无奈地笑着,“你别这么孩子气,什么话都敢乱说。”
    “你年纪还小,分不清楚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你喜欢的是十年前的林彦安,可林彦安早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安止和你心里想的不是一个人。”
    他黑嗔嗔的眸子中一点光都没有,但他还对乐则柔笑着。
    “你该好好的嫁人,日后与他生儿育女琴瑟和鸣,替我去感受寻常人家的日子。要是你愿意,我能给你的孩子当舅舅,给他们买风车和糖葫芦。”
    “我不愿意。”乐则柔推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喊出来我不愿意。
    她粗重地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不知道你我之间究竟是什么情,但你说这一大套我反而信了你心里有我。”
    “你小时候最霸道,我和别人玩儿你不许,别人抱我也不行。你连鸽子的醋都要吃,那时候我小我不懂,后来才明白,你那么聪明,有的是法子悄悄弄没我的鸽子,偏要让我知道,让我围着你转。”
    小时候的事儿被抖落出来,安止狼狈又窘迫,顶两个巴掌印苦笑着说小姑奶奶你别说了。
    乐则柔不理会他,她看进那双深黑的眸子里,似乎要无畏惧跃入黑暗中,“你天性那么霸道,如今却让我嫁人,你心里不仅有我,还喜欢我喜欢的厉害。”
    “你两次拿命救我,别说现在是太监了,就是缺胳膊短腿我也要嫁。”
    “你要是心里没我,做什么去给我挡刀?”
    她脸上突然有了几分不明的委屈,“我想与你一起,除了母亲,我在这世上最信的人只有你了,你得要我。”
    眼前明珠般的人口口声声说你得要我,安止听的口干舌燥血涌上脸。
    他干巴巴地说:“我帮你换个身份,这样你嫁人……”
    乐则柔看他软硬不吃也起火了,冷笑一声。
    “你们男人就是太瞧不起女人了,别说为了一个不知是圆是扁的张三李四,就算为了你,我也不可能舍弃乐家女的身份。
    那么多女人生孩子难产死了,即使命长也要侍奉公婆照顾丈夫,还要为丈夫打理小妾和家务。
    噢!我放着乐七姑不做,母亲不孝敬,偌大的家业不要,非得上赶着伺候人当老妈子。我有毛病吗我!”
    她越说越气,像是要吃人般恨恨地瞪安止,“我想有个能放心说话的人,你又喜欢我,你他娘的那么别扭了行吗?大姑娘都没你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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