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价都不议,跟他在法衣店的作派如出一辙。
偏偏游鲤鲤对物价没什么认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一旁拼命点头。
毕竟买的房子住起来肯定比租的舒服嘛。
再然后,某声称已经辟谷的人,更是打着带“土包子”游鲤鲤长见识的旗号,不看价格不问分量,吃遍坊间所有有名有姓的酒楼饭馆,最重要的是,让游鲤鲤深刻明白了,她曾经喂给某人的所谓美味糊糊汤,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完全不是人应该吃的东西!
收获了游鲤鲤满心愧疚,甚至激起她认真钻研厨艺的斗志的某人对此十分满意。
浑然不知道,因为他们这招摇的行为,坊间来了两个超有钱冤大头的消息流传了开来。
然后,在某人终于安定下来,把游鲤鲤扔在家“钻研厨艺”,自个儿出门狩猎修士元神时——
留在游鲤鲤身上的神识警报一次又一次响起。
第不知道多少次吞掉对游鲤鲤意图不轨的修士的元神后,男人开始反思。
当然不是反思自己行为是否过于招摇以致为游鲤鲤招来了祸患。
而是反思——有游鲤鲤这么个人形元神诱捕器在,他干嘛还要辛辛苦苦出去狩猎???
“不错嘛,居然还有这种用途。”
拍拍游鲤鲤又被迷昏的脑袋瓜儿,男人笑地肆意又邪气。
“既然如此……就留你在身边好了。”*
安居坊间的日子很快活。
同样是住在一个大宅子里,但与在温家时不同,游鲤鲤第一次对一个地方有了“家”的概念。
这处宅院是她的家,她可以随意去往宅院的每一个角落,宅院的仆人叫她“小姐”时眼中是尊敬是亲昵,而不是意味不明的嘲讽或怜悯。
最重要的,这里有他。
虽然游鲤鲤不太清楚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某天,服侍游鲤鲤起居的老嬷嬷为游鲤鲤梳着头,突然发问:
“小姐,您跟老爷什么时候成亲啊?”
老爷当然是指他,这称呼乱七八糟的,但没人在乎,也就这么叫下去了。
而游鲤鲤听了这话后突然愣住。
成亲?
好歹在坊间待了这些天,她还不至于无知到不知道成亲什么意思。
但她和他,成亲?
似乎是她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心中所想,老嬷嬷当即就急了,扔了梳子抓住游鲤鲤的手:
“小姐,你不会没想过吧?”
“你跟老爷非亲非故,孤男寡女的,都住一块儿了,难不成还能不成亲?”
“我的小姐,你可别傻了啊!说句不好听的,老爷是修士,更是男人,成不成亲无所谓,可你不一样啊!”
“你是个女儿家,还没有修为,人都跟了他,这不成了亲,万一他不要你了,你可怎么办?”
……
那天,老嬷嬷说了很多,游鲤鲤没有全记住,只模模糊糊记住在意的几句。
原来,她和他这样,就算她跟了他吗?
在外人眼里,就是需要成亲的关系了吗?
还有——他,会不要她吗?
她觉得这说法似乎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除了那个秘密,游鲤鲤从不对他隐瞒什么。
于是,当再见到他时,她直接问了出来。
先问的是这个问题:
“你,会不要我吗?”
因为在老嬷嬷的口中,这似乎是最了不得、最值得她担心的事,万一真的发生了,就跟天塌一样。
而听到游鲤鲤这猛不丁冒出的话,他的反应很奇怪。
那双总是似眯微眯的艳丽双眸缓缓地睁大,瞳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她甚至没有再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好像过去了很久,游鲤鲤脑袋上落下一只手。
“你怕吗?”
“怕我不要你吗?”
游鲤鲤本想摇头的。
但他的手掌紧紧地按住她的脑袋。
然后转念一想,似乎真的有点害怕。
就像刚刚长出羽翼的雏鸟不愿离开巢穴,是畏惧也是不舍。
于是她微微的、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她说。
她看着他,纯白无垢的眼底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让他看到她眼中有他,且只有他,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他的呼吸和心跳重新活了过来。
人生中的某些看似重要无比的决定,做起来却只需要一瞬间。
他俯下身。
“做我的妻子吧。”
他说着,将她抱进了怀中。
第37章 037
总而言之,莫名其妙地,两人成了未婚夫妻。
老嬷嬷兴奋地张罗起来,原本清正简朴的宅院变得花花绿绿,来来往往的人多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讨喜的笑容。
“恭喜您呀!”
他们对她说着这样的话,语气活泼又快活,仿佛那是天底下最值得开心的事。
“自然值得开心。”老嬷嬷第一次尝试为她梳妇人发髻,将发丝梳成一缕缕又盘在头上。
“这是女人一辈子最大、最喜的事呀!”
“女人呀,是藤,男人呀,就是树,藤缠着树,才有了依靠;您跟了老爷,才有了归宿。”
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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