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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好饮酒,好作乐,好风花雪月,独独不好儿女情长。
    是个闲散王爷。
    不受宠,没有实权。
    离开国都去封地的时候也只带了常年随身佩着一把宝剑,和一些不甚值钱的破烂家当。
    几个不堪大用的侍从,一匹还算说得过去的笨马。
    连个姬妾也没有。
    除了长相不平庸外,哪里都普通。
    唯一不太寻常的恐怕就只有被他一路从国度捧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带着封地的那个紫檀木的锦盒。
    恐怕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起初陈辞以外会是什么及其珍贵的珠宝奇玩,再不济也得是个什么黄金百两。
    可最终藏在盒子里的也就只有一卷画。
    还是一卷无论他怎么尝试去看也根本看不清的画。
    只大约猜得出画上可能是个女子,兴许是那个人较为珍视的女子。
    至于这女子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那个人几乎每晚都要从锦盒里把那幅画拿出来挂上,对着画对着月饮酒。
    每一次出门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锦盒打开,看一眼画卷是否还在。
    很多个午夜梦回,一身汗惊醒的时刻,也都是第一时间去找他的锦盒他的画。
    所以陈辞一直没有弄得明白,画里的人究竟是亲人还是爱人。
    为何在意至此,又为何只见其画,从不见其人。
    一百一十三章 至死方休
    忽然有一天,陈辞发现那个人好像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因为他看到那个人不仅有私兵,有死士,还常常黑衣夜行去一座开凿金矿之处。
    陈辞没有见过真的轻功,除了偶尔陪顾清清看些电视剧的时候见过些打戏和吊威亚。
    但他看得出来,那个人的功夫应当要比现代技术做出来的那些效果还要好些。
    只是白日里依然是那副庸庸碌碌的闲散模样。
    除了长得好看些,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旁人注意的。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忽然反了。
    举兵北上擒了王,血洗了皇宫。
    陈辞才听得一些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
    那个人没有杀他的父皇,只是把他囚禁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下暗室,对外宣称先皇驾崩。
    那个人好像生来就是应当要坐上那个位置的。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睥睨天下指点苍生。
    自古从未帝王不立后,原是最易受到百官诟病的。
    然而那个人勤政爱民,实行法治,一改封建之道,推行科举崇尚民主之风,颇受百官百姓之爱戴。
    可那个人又常常在深夜的时候提着酒去暗室,掀起袍子席地而坐。
    对着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那个曾经的帝王反反复复的问一句话。
    “为什么要杀了她?”
    原本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直到日复一日的估计那个人也是耐心都耗尽了。
    这一天他没有再问为什么,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身子已经佝偻了的男人。
    讥讽的开口:“既然你不在意你的这条命,也不在意这皇位究竟是谁来做。那不如我就覆了这你唯一在意的国,你若再不开口,此后便再无大离王朝。”
    老皇帝听到这句话,才终于有了反应。
    一双浑浊的眸子里终于有了惧色。
    “她是灾星降世,有祸国之相!如何能留!”
    那个人听后轻蔑的笑了:“祸国。呵呵,祸国。”
    那我便替她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自此,大离帝国亡。
    最后一位帝王百里云辞,在位7年零五个月。
    虚设后宫七年零五个月。
    天下一统,改国号“清”。
    这是他拿离国与秦王交换的唯一条件。
    秦王欣赏他,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委以重用,许他高官厚禄许他封侯拜相。
    他都拒了。
    只身一人,一把剑,一个锦盒。
    去了她曾经最想要去的山谷避世。
    将谷中种满了她喜欢的百种花草树木。
    为她在谷里风水最好的地方立了一个衣冠冢。
    墓碑上刻着:吾妻司徒氏清清。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百花齐放的日子。
    迎她的牌位过门。
    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天那个人又饮了很多酒,迎着月光靠在树下捧着她的画像。
    陈辞从未见过那个人这样开心的模样。
    他亲吻着她的画像,她的牌位。
    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他说,我们有家了。
    那个人好像真的喝的太多了,再也没有醒过。
    陈辞右眼划过一滴泪,不知是为那个人,还是为他们的爱情。
    总之,他和顾清清绝不会落得个如此结局。
    他要和顾清清岁岁年年长相见。
    他要和顾清清恩爱白头至死方休。
    一百一十四章 陈辞醒
    恍然间,陈辞好像又听到了外公的话。
    他拼命的想要从梦里的大雾中闯出来。
    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悬崖边再也无路可走时纵身一跃。
    孟德深看见陈辞醒了,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手忙脚乱的按响了床边上的医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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