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辞在手指拂过袖扣上的字母c的时候，就已经确定那个三天前在星辰买下袖扣的女孩子就是顾清清了。
    而此时，他想到的全部都是徐亦舟说那天顾清清身边还有两个男人。
    他对顾清清完全信任。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顾清清身边出现的异性无动于衷。
    幸好徐亦舟不在这里。
    否则他一定可以看到，陈辞藏在金丝镜框下几近腥红的眼。
    这一刻的陈辞身上的内敛清冷不再。
    取代的是周身抑制不住的乖张狠戾。
    像是囚禁千年从地狱嗜血归来的魔。
    他在刻意压制自己，一双眸子紧紧地看着袖扣，缓缓褪去猩红的颜色，只剩下无边无尽的张惶失措。
    像一只幼小的狼崽被夺了食，孤身行走在荒野的边缘。
    他是好不容易才遇到顾清清的阿。
    他可以赔上所有，机关算尽，去换一个顾清清。
    祈求神明，不要收走他的救赎。
    陈辞拇指轻轻划过咬破的唇角，低声呢喃：
    否则，那就遇神杀神。
    八十三章 人间挺没意思的
    “亦舟你先出去。”陈辞接过徐亦舟手上的U盘。
    徐亦舟应声退了出去。
    陈辞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用鼠标点开影音文件。
    整段视频从顾清清进入星辰商场到离开，整整2小时零9分12秒。
    陈辞没有一秒快进的从头看到尾。
    除了中间顾清清买袖扣的10分钟脸色还算正常之外。
    陈辞几乎是全程黑着一张脸。
    如果现代技术允许隔空杀人的话，远在千里之外的林一和Eleven可能已经不幸遇难了。
    男人的直觉在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的时候比狼的嗅觉还要灵敏。
    从视频里林一看向顾清清的第一眼，陈辞就笃定的知道，他喜欢顾清清。
    画面定格在林一偏头看向顾清清的一帧，然后被放大。
    陈辞就这样看了半个小时之久。
    一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修长的指尖流畅的转动着一支黑色钢笔，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神情。
    徐亦舟进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被办公室里浓厚的烟味呛了一口。
    “老师，您找我？”
    “嗯，查一下这两个男人的身份。”陈辞的目光还没有从画面上挪开，“特别是这一个，银色头发的。”
    最后几个字，陈辞的音调格外的慵懒和漫不经心。
    徐亦舟离开以后，陈辞懒懒的靠着椅背，双眼放空。
    自嘲的勾了勾唇笑了。
    明明问一下顾清清就可以知道的事情，他却一定要让徐亦舟特地去查。
    怕顾清清知道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模样。
    怕顾清清看到他的自私和虚伪。
    怕顾清清会觉得他小题大做。
    怕顾清清少爱他半分。
    顾清清喜欢的是干干净净的那种人。
    是像太阳一样暖的会发光的那种人。
    是从里到外都真正良善柔和的那种人。
    而他，原本就从骨子里开始便凉透了。
    那些或是因为外表、或是因为天赋、或是因为血脉、或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勉强因为他停留的人。
    从来都不是真正因为他这个人。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在意。
    但顾清清不一样。
    他想要她。
    在人海中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她。
    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得到她。
    原本是可以避开的，原本是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
    但冥冥之中一次又一次让他看到了有关于她的信息。
    他才敢开始小心翼翼的奢想，陈辞阿你说神明是不是刻意把她送到你身边来的。
    生平第一次，他因为想要而努力，因为想要而绕着圈子去做了一件有一件原本他永远也不会去做的事情。
    所以不管顾清清是因为什么原因停留在他身边。
    他都不再允许她走了。
    人间挺没意思的，但如果有那么一个顾清清。
    那么他想，再轮回十次他也还是愿意回来的。
    八十四章 交锋
    月在半空中高悬。
    周边星辰绚烂。
    原本是很浪漫的夜晚，有人却整夜未眠。
    顾清清被手机铃声吵醒，闭着眼睛摸到手机的时候，已经将近11点了。
    有些脾气却因着睡意仍然软糯糯的声色：“林一，你最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非要这个点跟我说。”
    对面的林一却一改往常的声色戏谑：“Seven，有人在调查我。”
    顾清清没好气的回：“您对您佬的身份没点清晰的认知吗？有人查你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吗？”
    林一继续开口：“对方查的不是COVER的First，而是林一。”
    顾清清听到这句才提起了点神，回：“怎么回事？”
    林一顿了片刻，按捺住想要开口的话，缓缓语速：“没什么，大概是新冒出来的什么黑客在练手罢了。”
    顾清清扶额：“林一你是猪吗？”
    然后果断挂掉电话。
    而此时林一站在帝昀大厦顶楼落地窗前，清瘦的身形在这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单薄。
    点燃一根烟，敛眸低声，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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