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已经推完了头发,将电动推刀送到水龙下冲洗,虞楚则默默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茱莉亚和缅甸。
你的意思是,虞时倾和阿邦交易的就是这种毒品?他快速滑动手机屏幕,将看到的资料记了下来。
阿邦是名臭名昭著的国际通缉犯,他能冒着被抓获的风险和虞时倾碰头,除了交易巨量毒品,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
周暮刚说完,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侧过头凝神细听,接着将剃刀放回柜子,大踏步走向客厅窗户。
虞楚赶紧跟了上去。
大门口站着吴叔和几名亲信打手,正目送一辆电瓶车向着码头方向飞快驶去。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三人,看身形打扮就是阿邦同他的两名手下。
电瓶车消失在车道尽头,吴叔又站着看了会儿,这才转身进了花园。而他身后的亲信却上前,将那几名值岗打手也叫了进来,推动大门关上,哐啷一声落了锁。
唰唰唰!
花园内灯光突然次第亮起,照得整幢虞家堡如同白昼,每一处隐秘的角落都暴露在灯光下。虞楚被一束光线刺到了眼,赶紧抬手挡住,等眼睛里的那股酸涩过去,才调整位置重新看向窗外。
吴叔一反平常和煦的神情,沉着脸将花园里几名探头探脑的佣人赶回了楼,再带着亲信和值岗打手走向右方。
那边过去就是打手们居住的楼房,也就是所谓的员工宿舍。
虞楚来了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也是第一次看见虞家堡关大门,平常门都是敞开着,只不过24小时都有人值守。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虞楚站在周暮身后问。
周暮看着吴叔他们的背影,低声道:抓内鬼。
哦虞楚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
周暮放下窗帘,不再看外面的情况,走到沙发旁坐下,用遥控板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播放着新闻,画面里是一座垮塌的小石桥,前方站着名打着伞的女记者,右手持话筒在采访某地的农民:危机来临那一刻,你心里慌吗?那农民憨憨地笑着:我不慌嘞,心里有数嘞。
虞楚跟到周暮身旁坐下,看电视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的色彩,学着女记者的语气问道:危机来临那一刻,你心里慌吗?
周暮转过头,突然微微一笑,也学着那农民的口气道:我不慌嘞,心里有数嘞。
两人盯着电视屏幕,看那女记者采访完农民,又去附近的村子和一名大婶聊天,听大婶用晦涩难懂的方言激情讲述着什么。
因为是直播,屏幕下方没有字幕,虽然半个字也听不懂,但两人的表情似乎都看得很是投入。
你就是他们要抓的内鬼吧?虞楚视线没移动,上半身却靠近周暮轻声说了句。
周暮也看着电视,嘴里却回道:也许吧。
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算计中?虞楚问。
嗯?
虞楚道:你那天突然要在我屋里洗澡,然后让吴叔觉得我们关系不正常,顺理成章就搬到了我屋子。和我住一块儿的话,人家抓内鬼也不会抓到你头上。
周暮转头看向他,视线变得很锋利,带着迫人的压力。虞楚却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着,并昂起了下巴。空气突然凝滞,气氛也开始逐渐紧张。
大叔,哎大叔,又碰到你了,刚才我采访一位大婶,她说这次石桥垮塌,是村民牵牛从上面经过压塌的吗?
那名女记者的甜美声音传进虞楚耳里,让他有刹那的分神。
胡说啥嘞,莫名其妙啊。先前那名农民的粗噶嗓音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周暮突然转过头调开视线,继续看电视,嘴里却跟着说了一句:胡说啥嘞,莫名其妙啊。
室内的紧张气氛如同气球被针戳破,陡然散得无影无踪。
虞楚也不再追问,拿起桌上虞时倾给的那筒茶叶,丢给身旁的人:去给我泡茶,我要喝茶。
周暮顺从地接过茶叶,却直接塞到茶几下层,起身离开了沙发。
干嘛?我要喝茶啊。虞楚转头看着他。
周暮漫不经心地走向客厅角落的小吧台:大晚上的喝什么茶,还要不要睡觉了?喝牛奶。
虞楚沉下脸:我不喝牛奶。
他总觉得牛奶有股腥臊味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周暮却不理他的抗议,径直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牛奶,放到旁边台案上的微波炉里,旋动了加热按钮。
死内鬼。虞楚盯着他高大的背影,压低声音恨恨地咒骂。
周暮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双手撑在台案上,看着微波炉转动。
叮!
砰砰砰!
微波炉的声音和敲门声同时响起。
虞楚还维持着一脸凶狠,和转过身的周暮对视了一眼。接着才换回表情,用软软的声音问道:谁呀?
二公子,有急事要找您,请开下门吧。门外传来吴叔的声音。
好的吴叔。
虞楚去打开了门,看着门外一脸严肃的吴叔和几名打手,疑惑地问:吴叔,这是是宴会的事要和我商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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