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的确也让丁亿吃了一惊,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个噩梦包含着其他噩梦的场景,那又如何?或许这个噩梦真就是所谓的「终极噩梦」呢?那就必然会有着相应的特殊性,对吧?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场末日。这个巨大的末日的场景之中,包含着其他窄楼居民不幸的遭遇,难道不是
等等?!
丁亿突然愣了一下。
这个末日的场景,包含着其他窄楼居民在末日中的遭遇?
一个巨大的末日的,场景。
丁亿的脸色慢慢地白了起来。
牧嘉实说: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关键的问题是,末日。
丁亿神思不属地听着。
牧嘉实凝视着那栋仿佛摇摇欲坠的高楼,而他的心情也如同那栋高楼一般摇摇欲坠,直落深渊。
他说:你看,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窄楼居民是疯狂的、不幸的、阴沉的。
他们各有各的惨痛经历,因此才会有他们恐惧的东西,才会有他们的噩梦,才能让我们这些任务者慢慢地闯关。
而问题在于,他们的过去,是否相连呢?很多任务者认为,是的,或者不是,但是他们都拿不出证据。
而很多任务者相信末日,所以他们觉得,是的,应该是。这些窄楼居民应该是那场末日的幸存者。可是,末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的末日才能造成那些疯狂的过去?这是曾经所有人无法解释的一个问题,即便是那群末日论者,也会在这个问题面前哑口无言。
而这个噩梦,提供了答案。首先,这些噩梦是相连的。它们可以共处于一个噩梦之中,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其次,末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持续一年、甚至更久的,疯狂的蔓延。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窄楼居民的噩梦中,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疯子、凶杀案与相互仇视。
第二阶段,天火降世。这解释了,为什么许许多多的噩梦之中,会出现废墟、燃烧的城市、求生者等等的意象,因为文明在这一场灾难之后,确实完完全全地被毁灭了。
然后就是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呢?我们是谁?一个游戏的玩家,窄楼中的外来者。
外来者哈,多么明显的称呼,好像故意把我们与窄楼居民的遭遇隔开一样。
我们不属于窄楼、我们是窄楼的外来者、那些窄楼居民都仇视我们、我们不过是这个游戏的过客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我们说明着这一点。我们与那些窄楼居民是两码事。
那群人是疯子,而我们不是;那群人是末日的幸存者,而我们不是;
那群人在窄楼中苟延残喘,而我们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真的是这样吗?
丁亿沉默地听着,而牧嘉实突然转过身,看着她,轻声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听闻过,有任何人,确凿无疑地离开过窄楼吗?有人逃出去过吗?
丁亿缓慢却确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谁也没有听说过。
的确,不久之前有「有人成功离开了窄楼」这样的消息传出。
可是,那更像是绝望中的任务者们的自我安慰,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故意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他们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人,确定地说,他知道有人逃出去了。他见过。
没有人见过。
所以,他们这群任务者,同样是窄楼中的疯子、同样是末日的幸存者,同样,在窄楼中苟延残喘。
丁亿惨笑了一声,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牧嘉实看着这一片区域。这一座即将遭遇灭顶之灾的城市。
这一颗星球。
这是他们的末日。丁亿说,这也是我们的末日。
镜子会映照出人的本来面目。窄楼居民就是他们的镜子。
当他们来到窄楼,他们,就是窄楼居民。
绯与巫见沿着去往东面的道路一路前进。
沿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疯子和奇怪的人,还有一些古怪的店铺。
不过,虽然巫见此前一直待在图书馆,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有绯在,他们就果断避开了那些区域,没有浪费时间。
终于,他们在道路尽头,一片被封锁的区域前停了下来。
巫见探头探脑地问:这里是怎么了?他往那片封锁区里仔细看了看,一片商业区和一栋公寓楼为什么要封锁起来?有什么特别吗?
绯说:我怎么知道?
巫见讪讪一笑。
绯又说:或许我们可以从其他人口中得到答案。不过
她看着这片封锁区,语气逐渐变得低沉,如果在噩梦中,这片区域居然是需要被封锁的。那么,里面究竟曾发生过什么?
巫见心想,我怎么知道?
不过绯在他的面前积威甚重,所以他也不敢坦白地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左顾右盼着,突然眼前一亮:那边好像有个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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