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夕歌的箭还没装好,也是爱莫能助,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想法:“……算了,我们小心一点吧。”
那人扑倒在地再没动静。
一人丧命后,朝他们这儿攻击的人明显少了些许,周夕歌不禁感叹了下这杀鸡儆猴的成效。
留下来死磕的人变少,周夕歌轻松了很多,她摸着箭筒里的长箭,视线中却出现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方才死去的人身旁蹲着一个白色的虚影。周夕歌目睹他站起,看清了他麻木的五官。
那双透着浓浓死寂的眼睛正看着白亦清,一动也不动。
周夕歌顿觉不妙,往四周看了眼——缥缈的白影站满了整个阳台,有的朝着白亦清,有的望着她。
周夕歌将弩握紧,神色如常地对白亦清说:“箭快没了,你先守一会儿,我去取箭。”
白亦清端着弩应了声好。
那个成形的白影看着白亦清,缓慢地飘过去。
夜里气温低,周夕歌身上一寒,转身穿过虚影去前阳台找钟如季两人。那些东西不会伤害白亦清,但对他们就不一定了。
还未到前阳台,周夕歌便已发现别墅里四处都是白影,还隐隐有继续增多的样子。
舒时刚给钟如季递了箭,这时扭头正好怼上一张白脸。
他面无表情地深吸了口气。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能慌。
舒时咳了一声给自己壮胆,发现还是接受无能。
他默默移开目光,看见阳台上站了不下几十道的白影。
舒时:“……”
他顺着这些白影注视的方向看过去,几秒后叫了一声:“钟如季。”
“嗯?”钟如季正开弓,没法回头。
身后半天没动静,钟如季问:“怎么了?”
说着他侧了侧目光,看见舒时站在一众白影里,格外突兀。
“我不知道怎么说……”舒时无奈。
“没事,过来。”钟如季只是顿了下便又说到。
舒时依言过去,目露担忧地看了眼那些数不清的白影,说:“他们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嗯。”别墅下的人已经少了很多,钟如季有空专心聊天了,“他们不伤人,不用在意。”
半会儿功夫,周夕歌还没走到房里就看到无处不在的白影们。
周夕歌:“……”这位爷手上的命怎么这么多。
得亏白影是灵体,否则以这数量她挤都挤不进去。
周夕歌穿过房间,终于到了阳台。
钟如季自然是看到她了,顺便看了眼她身后如影随形的白影:“本来够多了,你来还带了一批。”
“我等会儿就走。”周夕歌说,同样看了看他们这儿的情况,“你这儿规模可观啊,都是奔你来的。”
“嗯,这个位置收的命当然不少。”钟如季说。
舒时挨个挨个看,总算看到一个没有盯着钟如季看的。
他对了对视线,发现这道表情麻木的白影是在看着他。
白影的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舒时搜刮记忆,没想起来。
周夕歌说:“他们的程度差不多可以碰到你了。”
钟如季:“嗯。”
“不是说不伤人吗?”舒时低声问他,可听周夕歌的意思却不是这么回事。
“能碰不代表会伤人。”钟如季看他,“最多就是动些东西而已,不成问题。”
周夕歌听他这样说,顿时无语了:“动些东西也有问题的好吧,动动你的弓,再动动你的箭,底下那些家伙你还应付不应付了?”
钟如季:“不应付。”
舒时私底下轻撞了一下他手臂。
钟如季:“……不着急应付。”
周夕歌抬弩击中朝她射来的箭,又说:“建议你着急一下。”
钟如季抽出一支箭转身射出去,刺中方才放暗箭的人。
周夕歌很是捧场地鼓了两下掌:“我走了,白亦清还守着呢。”
说完她看向舒时,笑了笑说:“你要是跟他待着太闷了可以来找我们。”
钟如季不客气地横过去一个眼神。
待周夕歌走后,舒时总算想起来那张熟悉的脸是在哪里见过了。曲澜的记忆里隐族遭劫的那一晚,他杀的唯一一个男人就是这个模样。
舒时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些白影都是死去的人,是被谁杀的便跟着谁。
舒时再次把所有白影看了一遍,发现除了他认识的那个外,所有的白影全都朝着钟如季。
他看不到聚在阳台外的,但仅是这些就足够骇人了。
目前的白影还没什么动作,但从钟如季和周夕歌的对话中便能听出来他们是会动的。
舒时此时十分庆幸,他们方才没取过任何人的性命。
“一点钟方向,十一点钟方向矮草丛。”舒时把箭递过去,发现人已经少了很多,只有一两个顽固的还守着他们。
钟如季一言不发地接过长箭,两下便废了潜伏者的行动能力。
暂时没发现其他危险,舒时叠着双手趴在阳台上,说:“钟如季,我觉得总让你带我做任务也不好。”
他的语气有些认真,钟如季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舒时不在意他不说话,自己又道:“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成为你的拖累。”
这是他想了很久的问题,论能力论资历,钟如季都高出他不止一个阶层。刚刚周夕歌来过,更是让他认识到了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