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看了眼打车价,不出所料,翻倍了, 但他还是肉疼着打了,总不能又麻烦陆越, 太得寸进尺了。
然而十多分钟过去,没司机接单,加钱也没用, 这么大的雨,方圆几公里目前都没有车走动。
“……”
屈少司嚼着蚕豆,腮帮子疼。
没辙了。
他抽出张纸擦了几遍嘴角,晃了晃略重的头:“陆总,我没开车过来,你车借我开回去,明早你打车到公司, 车费我报销。”
陆越挑眉:“你要酒驾?”
屈少司现在反应有点迟钝,过几秒,他敲了下头, 小声嘟囔:“忘了。”他头越来越重,连带着眼皮也老往下掉,他撑着桌沿,舌头有些大:“那没办法了,得麻烦陆总送我一趟了。你……”他眯着眼瞄向空酒瓶。
8个空瓶。
他默默算了算,正确,不少也没多,他一个人喝了八瓶。
“你没喝,不是酒驾。”屈少司强调,“你提醒得很及时,无论何时,我们都要遵纪守法,共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好好赚钱,为国家纳税。”
陆越一听,知道屈少司是有点醉了,他胳膊支在桌面,撑着右脸,旁若无人瞧着屈少司:“我是没喝酒,只是外面又是雨又是冰雹,我胆子小,不敢开。”
屈少司又是慢动作瞳孔睁大了一会儿,然后喉结用力滚了几下,摇晃着撑着桌沿起身,突然上半身越过饭桌,抬手在陆越肩膀拍了拍:“不要怕,打雷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不过你很有常识,雷雨天气,的确不能在外面开车,我们再等等……”他眼皮几乎全落下来,视线忽明忽暗,“雨停了再走。”
陆越忍俊不禁:“那可能就走不了了。”
屈少司两只眼皮都掉下来,睁不开了,他收回手 ,费劲掰开闭上左眼皮,露出沁得水亮的瞳仁,漆黑,弥漫着醉意和疑惑:“为什么?”
“屈总不看天气预报?”陆越也探过上半身,快碰到屈少司鼻尖才停住,“这场雨,会下到明早七点。”
啪。
清脆一声,屈少司一巴掌拍开陆越,力气不算大,但还是把陆越下巴拍红了,屈少司睁开双眼,摆手说:“说话不要那么近,好热。”说着他又仰头,到处张望,“空调呢?”
陆越是第一次被打脸,他揉着下巴笑:“醉了力气还这么大。”
“我没醉。”屈少司不乐意了,他低头认真道,“我就喝了1234……”他小声快速数了一遍,确定比了个8,“8瓶。”
陆越:“……”
他也没注意屈少司喝了多少,原来喝了8瓶,他眉峰微拢,忽然捏住屈少司下巴,靠过去检查:“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这次屈少司倒是没动静,他直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陆越,重重点头:“有!”
陆越脸色瞬变,登时起身问:“哪里?”
屈少司抬起手,点点他的左眼皮:“它好困,想睡觉。”
“……”
有了陆越的手当支点,屈少司干脆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陆越手掌,闭着眼嘟囔:“我也好困,陆总……要是雨停了,辛苦你送我回公司……”
温软唇瓣不停在掌心摩挲,陆越无奈极了,他闭上眼,深呼吸几次,复又睁开说:“先去洗漱,带你去床上睡。”
屈少司却忽然睁开眼,震撼望着他:“你家不是只有一张床?!你不睡吗?”
“一米八的床,就算睡两个你也还能塞得了我。”
陆越说着话,绕过桌子揽住屈少司肩膀,领着他去卫生间,屈少司也乖乖跟着走,走到门口,他才猛地停住。
陆越:“嗯?”
屈少司扭头,脸色凝重:“不可能有两个我,我是独一无二的。”
陆越被他逗得不行:“是,我错了,我们阿司只有一个。”
屈少司这才满意,他自己走到洗漱台,盯着白色的电动牙刷好几秒摇头:“这不是我的牙刷,我不用。”
这时一只牛油果色电动牙刷伸到他面前,陆越笑:“这是你的。”
屈少司低头,几乎是贴到牙刷上,确认是全新,他接过就往嘴里塞。
陆越:“……”
下一秒,屈少司又抽出牙刷,伸到陆越面前,无辜道:“你没放牙膏。”
陆越抓住他手,伸进旁边的壁挂牙膏挤压器,往里一按,一条剔透的青绿薄荷牙膏落到牙刷上。
陆越又抓着他收回手:“有了,漱吧。”
屈少司看眼牙膏,又看眼陆越,一动不动,只抿着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陆越以为他是不习惯薄荷味牙膏:“不喜欢薄荷牙膏?”
屈少司摇头。
陆越耐心问:“那是怎么了?”
“……”屈少司指甲扣着牙刷柄,好半天才不情不愿说,“我以前都不知道能这么简单挤牙膏。”
陆越:“……”他倚靠着门套,笑得肩膀直抖,“行,你乖乖刷牙洗脸,我明天就去给你安两个,公司一个,家里一个。”
屈少司马上转身,牙刷塞到嘴里,启动按键开始刷牙。
陆越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新漱口杯,揭开贴着的标签,热水冲洗几遍,接了杯温水,拉开抽屉拿出个瓶子,往温水里加了些白色的粉末。
屈少司心理阴影冒出来了,他瞥见陆越的动作,暂停牙刷□□,满嘴泡沫指责:“你下药!我是不会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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