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险些要直扑过去,只可惜没走两步,就见蔺言禾身侧低眉顺眼的丫鬟,步子一时停滞。
又是这小蹄子!
蔺明月咬着银牙,心里已将阮宁这碍事的撕了好几遍。
上回若不是这丫鬟,她早已成事了,哪里要忍这些时日。
再想起以往每每自己使性子,蔺言禾虽不似蔺父甜言蜜语,却也会哄她一哄,这回连着几日,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了。
蔺明月便将所有错推在阮宁身上,只当是她这狐媚子将蔺言禾勾走了。
蔺言禾沉着脸召小厮过来,一旁的阮宁见他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脸肿的半天高,就赶紧递了帕子给他,让他去沾点凉水敷敷。
蔺言禾瞧在眼中,对阮宁微微颌首。
说来他在书中,也是品性尚可的一人,即使后期蔺府的关系乱成一团,且不论他个人,他待其他人,包括下仆,都是良善的。
这是因着蔺言禾生母的缘故,阮宁自然清楚。
那头,蔺明月见无人搭理自己,果然开始发难了:
“二哥~缘何这般待我,我不过是心急罢了。”
她扭着细腰上前,身子娇软的往蔺言禾身上一靠。
蔺明月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永远不会待男人歇斯底里,无论如何,都一副小女情态。
无怪乎蔺父与原剧情中的蔺言禾这般疼她。
她今日着一身粉衫襦裙,裙摆绣了次第绽放的春日桃花,里头隐约搀着银丝,走动间便流光溢彩,霎是婀娜。
可自从蔺言禾吐出那几条蛊虫后,他对蔺明月就失了往常的情意,加之当时场面惨烈,他望着美人笑盈盈走来,却仿似窥见了那几条在桌上蠕动的肥硕蛊虫。
蛊虫入体不过沙砾大小,出来时竟长到了拇指粗细。
他简直不敢想。
故而当蔺明月近前,要往他身上倚来时,他心底的厌恶与惊惶汹涌而出,条件反射的举起手中棍条,杵着蔺明月用力往外一推——
等等,他哪来的棍条?
蔺言禾推完人,怔怔的抓着手里的木枝茫然。
阮宁在一旁噗嗤噗嗤的偷笑。
她发誓,她就是随手那么一递,谁知道蔺言禾当真拿走用了。
蔺明月打了个旋,裙摆飘逸的飞扬一圈,以极其优美的姿态,“噗”的一下摔趴在地上。
五体投地。
蔺言禾一惊,下意识的抬腿要上前搀扶,却在蔺明月身前几步停下了脚步。
他左思右想,着实不想伸手碰她,又不欲让身后的阮宁与小厮以身犯险。
索性破罐子破摔,拿木枝往她后颈的衣襟里一戳,使力把她提溜了起来。
蔺明月光鲜亮丽的来,灰头土脸的吃了一嘴泥,还被两个人下人瞧了笑话,鬓发乱了,脂粉花了,生的再美也成了乞丐样。
她又羞又恼,回头见蔺言禾拿根木枝戳着自己,身子站的老远,仿佛她沾了瘟疫似的。
登时悲从中来,把后颈的木枝拍下来,捂着脸啜泣跑了。
阮宁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待她身影彻底不见了,蔺言禾还兢兢业业的用足尖把木枝踢远。
阮宁终于憋不住,用衣袖一遮脸,笑的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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