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赶紧打招呼,“鞠小姐您回来了。客人在里面等着。”
鞠小华匆忙点了下头,径直朝里走去,虽然匆忙,但仍瞥了一眼陆折。
一般很少有年轻男人喜欢菊花。来店里的人以老头老太太居多。
要不是看在店员说自家的研发能力在这片无人能及,陆折才没有耐心跟他解释。
“这种花,长得像水莲花,但又不是水莲花。它三月八日开花,只开十天……”
店员听得一脸懵,摇摇头,“先生,我卖花卖了好多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花。”
鞠小华脚下一顿,回头看了眼陆折。
也只多看了一眼,便赶紧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外面有多冷,里面就有多暖和。
暖气扑身的同时眼睛也享受了灿烂。
内室里摆满了各种菊花,大花小花,开得热热烈烈,让人赏心悦目。
花丛中摆着一桌四椅子,有人已经坐在里面,白色掐腰长裙,脖颈线条优美地如同天鹅,简单一个发髻盘在脑后,几缕长发卷曲着挂在耳边,侧脸弧线也极为好看。只是红润的唇紧紧抿着,显出这人的不悦。
鞠小华赶紧上前笑道:“祖婆婆,您大驾光临,小鞠有失远迎啊。”
连菀回头,似笑非笑地说:“鞠总生意做得大,如今日理万机,好几年没上妙莲观了吧。”
鞠小华脸色一凛,直直站在一旁,低头道:“祖婆婆您折煞我了。听闻妙莲观遭了风灾,我已经派人上山帮忙。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任凭祖婆婆调遣。”
连菀没说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鞠小华大气不敢出。当年要不是祖婆婆在她化为人形时出手施救,怕是如今连阴曹地府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不愿在妙莲崖过孤苦的日子,便下山入人界做起了生意,还结婚生了孩子。
连菀起身,手指掠过台上摆着的菊花,“听说你生有一儿一女。”
鞠小华脸色一红,说了声是。一提及自己的孩子,她轻松起来,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身为母亲的喜悦压都压不住。
连菀听完笑了笑,歪着头说:“可是我的孩子丢了。”
三清观。
天气渐暖,好多人前来三清观朝拜烧香,虔诚献贡。
老君殿前的水池里开满了水莲花。
春天水莲花开,这事简直匪夷所思,然而水莲花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开了。压根不管什么节气时令,任性至极。
大家伙认为这是天降祥瑞,纷纷前来赏花,希望能沾点喜气。
当然,更多人以朝花池里丢硬币为祈福形势,纷纷朝里面投掷硬币,明明旁边写着禁止丢硬币,人们对此还是乐不此疲。
有人准头太欠,直接砸在水莲花的花心里……
偏殿二楼窗户大开,芙蕖瞧见这一幕顿时心疼地半死。
她回过头瞧见连菀面无表情地坐着,袖子里一条黄白相间的小蛇时不时露出三角头……
“谁让你罔顾时节乱开花?自找的。”连菀伸手把花蛇塞进袖子里。
芙蕖:“……”
鞠小华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直发抖。两位尊驾斗嘴,她身为小辈只能装透明。
左边这位穿白色长裙的祖婆婆,多年不出山,今日突访,还说自己孩子丢了。
她顿时觉得今天自己绝对是脑抽了,好端端地对着祖婆婆说什么孩子。
右边这位身姿妖娆面色瑰丽的芙蕖前辈是大家都不敢招惹的对象。她手段高超,途径广泛,认识的的三教九流多如牛毛,任凭你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只要她愿意都能帮上。
只是这两位天生相杀相爱,见了面就撕,听说多年前狠狠打过一架,芙蕖前辈输得很惨,是大家都不敢提及的秘闻。今天让她见证两位撕逼,也是“幸运”。
芙蕖挥动袖子坐下,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你下山没地方住吧。我们三清观去年刚翻修扩张,后院还有一栋闲置的楼……”
连菀见桌面上连个茶都没有,没什么好脸色地说:“不嫌弃。我身子娇,要用真丝棉被,要喝山泉凝露……”
芙蕖:“……你可真不客气。”
连菀微笑,“你也知道,我只喝妙莲崖产的妙莲白毫。麻烦了。”
芙蕖气得半死。她心道连菀久居山上,听说连最爱的乌龙白桃糕因为穷都要隔三差五地买。连菀下山寻子,没钱难办事。她不过是佯装提了下,连菀就一口答应。看来是真穷。
一直没说话的鞠小华赶紧说:“祖婆婆,我们听说您下山办事,都想尽尽孝心。我那里不如芙蕖前辈这里好,但也四季如春,幽静安宁。如果……”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献点殷勤。
芙蕖一拍桌子,“去什么去!姐姐就住我这里。一应需要我全部满足。保准让姐姐满意。”
连菀点点头,“乖。”
芙蕖:“…………”妈的,感觉中了什么圈套。
她回头瞪着鞠小华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让你发向各处的盟花令发了吗?”
很多年前花界饱受风神摧残,每每花开得娇艳时便被风吹雨打,花落一地惨不忍睹。幸而某位仙人路过,教授止风令。于八方插旗,辅以咒语,任由外界风吹震地,界内也可无忧。
只是这么多年来,不止仙人隐没,就连花精们也飘零无定所。掌控八方旗子的花精,想全部找齐,并驱动旗阵,实在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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