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又扭头看向祁子臻,笑着说:“祁公子能够将乐曲的驾驭之术演奏得如此出神入化,倘若是我们村落的人,那可是全村的至宝!”
听到后面秦功明显变得夸张起来的语气,祁子臻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全村的希望”,连忙摆脱这些奇奇怪怪的心思,无奈地笑了下,也和他开起玩笑:“那还真是遗憾呢,投错了胎,来了京城。”
秦功听得出他开玩笑的意思,笑了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聊起些旁的日常,偶尔和祁子臻一起逗弄一下小灰鸟。
四人就这般等候在顶楼的房间中,两个喝酒两个聊天,看似轻松自在,心底都多少带着些不安。
直至子时三刻,灯火通明的国师塔外才终于迎来最后一位客人。
第122章
守卫依旧是最敏锐察觉到有人来的,到窗外去看了一眼,确认是他找的那位好友后才给他指引,让他顺着机关直接上到顶层来。
然后那人刚上来二话不说对准守卫的脑壳就敲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说:“好你个臭小子啊,回到京城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不肯递,若非今日有事你是不是就想永远躲着不见我了?!”
那人的声音有些沧桑,听着像是年纪较长之辈,只是由于他还没走到屋内,祁子臻一时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隐约见到月光下那人的白发。
他扭头和秦功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起身走到门口,在守卫捂着额头委委屈屈的时候适时插入,施施然拱手行礼:“前辈贵安,您便是守卫的好友么?”
也许是顾虑到还有外人在,老者瞪了守卫一眼后又轻哼一声:“什么好友,老子可是他师父,他在你们面前就这么介绍我?”
祁子臻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半挡在守卫面前,恭顺道:“晚辈不知前辈身份,有失远迎。守卫或许也只是不想轻易暴露前辈身份,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有祁子臻的维护,守卫也赶忙附和道:“对啊对啊,我只是不想随意暴露师父您的身份而已嘛。”
“逆徒闭嘴,扰我心情。”老者又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委屈且心虚地闭上嘴。
老者似乎这才满意,准备论起正事来,问:“你们的国师在何处?”
祁子臻抬眸看向他,神色清而不冷,姿态恭而不卑:“正是晚辈。”
老者轻“咦”一声,变得有些诧异:“国师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小孩了?”
祁子臻摸不清他的心思,敛眸微微颔首致意,回答道:“不才晚辈,于去年新帝登基时才继任。”
“什么?!”老者听到他的回答,看起来更为惊讶:“新帝登基了?”
祁子臻:“……”
守卫:“……”
守卫:“师父,求你别丢人了。”
老者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甚至没计较守卫说的话,轻咳一声后强行把话题拉回来,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祁子臻:“这是在那个姓朱的房间香炉中找到的香灰。”
祁子臻被这包香灰拉回思绪,眼底蕴出些惊喜,小心翼翼接过香灰后连忙道谢:“啊,前辈居然真的拿到了,好厉害,多谢前辈!”
在老者面前他年龄实在还算小,身子又比常人瘦弱,原本还端着冷清模样,突然的一句夸赞又说得极其自然真挚,眸底亮晶晶的,没有丝毫拍马屁的虚伪感。
就好似一个在假扮大人那样正经的小孩,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纯粹的欢喜,又出于身份而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绪。
看着乖巧懂事而又活泼灵动。
了解他性格的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服。
不愧是被选定为国师的,忽悠人的能力果然一绝。
老者可不知道内情,年纪大了对懂事还长得好看的小孩总是容易心生偏爱,态度也比刚来时和缓许多。
而接过香灰的祁子臻似是忽然想起在阳台接待前辈太不合礼数,收敛起方才无意间外露的情绪,端着一份清雅的模样邀请老者入房中稍作休息。
老者也不拒绝,应他的邀请于阳台处褪下鞋袜后走进国师塔内。
汤乐远与秦功也学着祁子臻的模样向他乖巧问好,收拾好桌案上的酒坛子,给老者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祁子臻也在老者坐好后将香灰交给秦功,让他试试看能不能辨认。
秦功点头后接过来,走到一个无风的角落准备辨认。
这个过程中祁子臻回到桌案边,想问问老者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老者沉吟一会儿后才说:“我仔细检查过房中其余地方,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在我离开前见到有个女子进来了,似乎也往香炉的方向走去过,将余下的香灰全都带走了。”
女子?
祁子臻皱起眉头,忽然联想到早晨时跑到皇宫门口去闹事的朱丰羽发妻,又问:“敢问前辈可有留心到那女子的特征?”
老者摇了摇头:“当时房间很暗,我又藏在低处,只见到她穿的鞋子上似乎绣有梨花的纹路。”
祁子臻目露遗憾,但还是没多说什么,接着问起别的事情:“那前辈可有觉察到何处不适?倘若香灰有问题的话,晚辈担心还会残留有毒性在房间中,晚辈不想因此而牵累前辈。”
他话语间满是真诚,老者也早在守卫的来信中见到过他们这样的提醒,闻言摆摆手:“放心吧,江湖险恶我还能活到这个岁数,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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