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下又翻了一页,才在被泼了墨似的书页上找到第三句清楚的话——
“十年,公子入宫,侍废太子谨。
谨恶之。”
祁子臻有些茫然。
他起初见到“立太子谨”时还以为这是弘初年间与宋尧旭有关的记载,可是看这一句话似乎并不是这样。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宋尧旭的太子之位可都不曾被废止。
莫非这是以往那个朝代的史书?
在这个世界的历史朝代上,与宋尧旭单名的谨重名的太子可不在少数。
可是即便如此,又该如何解释这本书突然发生的变化?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书突然冒出书名,还突然变了内容?
祁子臻困惑地继续往下翻,但不管他再怎么仔细翻看,后边的都是大片模糊字迹。
是会随着时间段推移一点点显现吗?
他还是有些不解,想了想干脆就把这本《公子传》一同收拾进行囊当中,留待行军途中一并检验,总归也不过是多出一本书的重量。
祁子臻暂时将这本书的事情放下,继续整理确认其余物件是否带齐全了。
等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好也到了晚膳的时间。
宋尧旭十分准时地同崔良一道到他的房间里来,不过这一次在宋尧旭的身侧还跟着宋识
“祁哥哥!”宋识欢快地跑到祁子臻身侧,扬起脸笑得灿烂。
祁子臻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十殿下怎么也过来了?”
宋识乖乖地任由祁子臻蹂.躏他的头发,笑着说:“太傅说太子哥哥和祁哥哥明日就要启程去很远的地方了,所以小拾特地求太子哥哥来陪你们一起用晚膳!”
祁子臻看着小孩没有半点难过的模样,调侃似的说:“十殿下看起来似乎没有不舍得我们呢。”
宋识摇了摇头:“才不是!不过太傅说啦,太子哥哥和祁哥哥是要去和二哥一起保家卫国的,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大英雄啦!”
说到这儿,小孩又敛了些笑意,皱着眉头继续:“不过太傅也说,这一次出去很危险很危险,很有可能太子哥哥和祁哥哥就回不来了……”
“但是小拾相信你们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回来的对不对?”
他依旧仰着头,看向祁子臻的眸底纯粹干净,像是阳光照样下的清澈湖水,闪着粼粼湖光。
那是一份单纯而坚定的信任。
一侧的宋尧旭也揉了下他的脑袋,笑着说:“当然,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祁子臻跟着点了点头,给小孩应下一份保证。
宋识恢复来时的灿烂笑容,拉着两人坐好一起用晚膳。
由于宋尧旭之前便知宋识今晚要一道来用晚膳,特地嘱咐御膳房多加了些菜,精致而丰盛的菜肴摆上桌,直勾得人食欲大增。
用膳的途中祁子臻还找宋尧旭问及了皇子们太傅的事情。
他还记得之前他生辰时宋识就说那对石琴是与太傅一同完成的,按照今日宋识所说,这位太傅似乎也清楚此次出征的危险性,并且还告知予宋识听。
此前宋尧旭虽然不理朝政,但对皇弟们的生活学习之事格外上心,对他们的太傅也自有一些了解。
据他所说,目前担任皇子们太傅的人是去年科举的探花郎,如今似乎才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年轻有为。
本来身为探花郎的他可以进入翰林院,若是往后能力再出众些甚至可以成为丞相预备役。然而恰好这时原本的皇子太傅因犯了错被削职,弘初帝不知怎地就干脆命他去顶了太傅一职。
凌朝历来也重视对皇子们的教育,太傅一职本也是个重任。不过在如今的弘初年间,观王为了不让皇子们太成才,有意无意地限制了太傅与皇子们的接触,以及太傅授课的内容。
被削职的那名太傅之前便是观王的人。
如今这名探花郎成为太傅后便直接到南书房任了职,在朝堂中没有势力,似乎也不曾支持其中的任何一方,本分地做着他授课的工作。
观王也因此增加了所谓去南书房看望皇子们的次数,似乎私下也有与他接触过一次,也是那次之后太傅每日下课都下得非常准时,收拾好东西就毫不留恋地走人。
不过根据宋识的补充,太傅下课后会专门绕到某个废弃的宫殿中,皇子们若是还有何问题也可偷偷去那里找他提问。
除此之外太傅授课的内容在有观王时和无观王时也会有所相差,皇子们曾对此提出过疑惑,太傅就只是神秘兮兮地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能随意告诉别人。
“所以这件事情太子哥哥和祁哥哥也不能告诉别人哦!”
宋识故意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稍有些肉嘟嘟的脸颊微微鼓起,十分可爱。
宋尧旭比较捧他的场,轻柔地笑着说:“嗯,我们一定帮你们保守秘密。”
祁子臻跟着一起点了点头,又问起上一次那把琴锤的事情:“十殿下上次送我的那把琴锤,是殿下主动去找太傅帮忙做的么?”
闻言,宋识摇摇头:“不是啦,是太傅提议做的,所以其实那个琴锤是小拾和太傅一起送给祁哥哥的。”
说完后,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其实祁哥哥来南书房演奏那一次太傅就在南书房里,也看到了祁哥哥的演奏。太傅还说祁哥哥将来必定会是个大人物,让小拾有空的话也可以找祁哥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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