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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考虑不周了。”宋季启看着很懊悔的模样,“抱歉啊,下次的话一定不带你去那种胭脂水粉气重的地方,灌你喝酒的那几个我也说过他们了。”
    言外之意就是还想带他私自出宫。
    祁子臻半垂眼睫,没有说话。
    宋季启又一副还有事情的样子,拉着祁子臻态度亲近的道过歉安慰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开。
    原本安静散散步的打算被打扰,祁子臻无意继续下去,转身准备回东宫时却瞧见了不远处不知何时就站在那儿的宋尧旭。
    宋尧旭身后还跟着一位提食盒的宫女,他看向祁子臻时的面色算不上很好,微抿唇似乎是有些气闷。
    祁子臻顿在原处,指尖微蜷。
    按照宋尧旭的距离,方才宋季启说的话他肯定都听见了,只不过他站的位置有些偏僻,所以宋季启没发现——或者说,是宋季启故意没发现。
    两人相对僵持半会儿,最后是宋尧旭先轻呼一口气,嘱咐宫女先回去后深深地看了祁子臻一眼,说:“子臻,你跟我过来一下。”
    语气和那日争吵时一样平静。
    祁子臻对上他的视线,随后低声应“是”,同平时一般恭敬,跟随在宋尧旭身后一路回到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附近没有他人,是一个很适合讲话的地方。
    他听从宋尧旭的话,合上房门后走到桌前,与宋尧旭面对面而坐。
    宋尧旭没有和他绕什么弯子,开门见山地问:“子臻,你应该清楚宋季启的性子吧?”
    祁子臻没答,又听见宋尧旭继续说:“我知你与他投缘,我也不会妨碍你与好友交往,但我也希望你在交友时能够保有你应有的理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这些我想不必我来教你罢?”
    说话时宋尧旭神情正经严肃,像极了现世时他的那位高中班主任在劝他不要被差生影响。
    祁子臻的思绪一下子有些跳脱,没来得及应声,又被宋尧旭默认为固执。
    宋尧旭只得无奈地继续劝说:“我敬重皇叔,平日与宋季启关系也算平和。我知他生性放浪,不会过多干扰他的生活,但我不希望你被他带坏……”
    他苦口婆心地企图引导祁子臻回归正途,然而祁子臻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现世的事情。
    说来也巧,现世那位班主任劝说他远离的那个差生,正是在现世中糟蹋了他真心、逼得他自闭的人。
    “祁子臻!”
    对面蓦然拔高了些许音量,将祁子臻从自己的神绪中拉回来。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宋尧旭半是气闷半是无奈的视线:“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
    祁子臻沉默一会儿,诚实地回答:“没有。”
    宋尧旭有被气到,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一次时祁子臻反驳他的话,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太子身份将人困在了东宫之内,说到底根本就没有理由管他。
    两次的不和与祁子臻始终冷漠的态度令宋尧旭倍感疲倦,他吐出一口气,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道:“罢了,我不管你便是了,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说完便拂袖离开,冷漠果断。
    祁子臻定定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那抹杏黄消失在视线中。
    半晌,他收回视线,低头把玩着手中温凉的瓷杯。
    从答应宋季启交好起他便知道迟早会有今日这般的局面,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难受。
    是错觉吧。
    第30章
    在宋尧旭离开之后,接下来的一整日祁子臻都没再见到他的身影,就连在未时他都不再过来。
    祁子臻认定那丝情绪是错觉之后,很快便调整过来,同往日一般本分地自己谱曲。
    到晚间时分,祁子臻估摸时间,准备再看会儿古籍便休息。
    但就在这时,门口忽地有人敲门,紧接着是一位宫女的声音:“祁公子,您在吗?”
    祁子臻顿了下才起身去开门,冷淡地问:“何事?”
    那宫女连忙行了个礼,说:“殿下传唤,叫您去书室。”
    宋尧旭叫他去书室?
    祁子臻本能地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开口应声后让宫女先退下,随后才慢悠悠走过去。
    他房中没有备灯笼,书室那边不常有人走动,路上有些漆黑。
    他走得平稳缓慢,还是无意中伴到一个东西,幸而及时站稳,但恍惚间他又想起那日在皇宫外那股悠悠的兰香。
    祁子臻摇摇头甩掉那些莫须有的情绪,低头看时却见地上险些害他摔倒的竟是一柄长剑,剑上还沾着血迹。
    他将长剑捡起来,单指轻轻抚上长剑一侧,能感受到丝丝残余的温度,想必是方伤人不久。
    那么此时会在这附近的人……
    ——太子!
    祁子臻蓦地一惊,一时间竟什么都来不及想,快步赶到书室去,果然看见在书室外的院墙上似乎正有一人斜斜倚靠着。
    他连忙走过去,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角落处的宋尧旭低着头,一手捂在左肩受伤处,半靠在墙上勉强支撑着站起,脚边散落着三两空荡荡的酒坛子。
    这是喝了多少啊?!
    祁子臻上前想去搀扶,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原本黑暗的角落被红艳火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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