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空如也,地面、墙壁、床上,到处都是喷溅的红点色斑点。
顾淮凝着视线在房间转了一圈,在西侧的角落看到缩在窗沿下浑身发抖的胡匪。
“那姑娘呢?”顾淮一看就知道屋内已经没有危险了,沉下脸直觉有蹊跷。
胡匪似乎是吓傻了,顾淮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反应。
时不言从他身后走过去,脸上的温柔褪了下去,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居高临下地问:“人呢?”
胡匪抖着,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
“啧”,时不言不耐烦地抬脚一踹,又问了一遍,“人呢?”
【大型双标现场,老子爱了】
【前面的别磕cp了!看老胡这样子,估计那高中生活着的概率不高】
【我总觉得胡匪有古怪,你们看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女学生的东西,要是鬼怪是在这间屋子杀的人,胡匪一个住在隔壁的人不赶紧跑出去,反而来闹鬼的屋子,这算自己找死?】
……
胡匪像是被一脚惊醒,哆嗦着唇,惊疑不定的目光朝一旁的木柜看去,打着颤指了一下:“那……那里……”
顾淮偏转过头,看向他指的方向。
那里,摆着一个沉木柜子,柜门紧闭着,上面还往下淌着深色的液体,应该是血。
最下面合起的门缝中,夹了一缕长且黑的头发。
第10章 喊山疑云·拾
“里面有东西吗?”顾淮紧皱着眉心瞥过去一眼。
胡匪瑟缩了一下,摇摇头。
他两指轻轻勾开柜门,猛地一愣。
柜门中没有人,但有着一些别的东西。
四面的板子上飞溅着猩红的肉块与浓暗的血水,一齐缓缓朝下滑落,到处都落着骨头,上面还连带着渗血的肉丝,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生撕活剥了似的。角落的木刺勾下了几片淡黄的布,很明显,是女学生刚才穿的衣服。
吧嗒——
夹在门缝的头发掉下了地面,并不是轻飘飘一缕头发,上面还缀着猩红的肉块,甚至还能看到毛孔的痕迹,黏稠的血水把乌长的头发扭曲着皱缩在一起,看上去让人一阵反胃。
虽然由于先前的经历他早已习惯了死亡与杀戮,但柜门内的情景还是让顾淮不由神色一凌,“看清那是什么了吗?”
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能做到的范围,肉块以及四处落着细碎的骨头说明尸体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了,能把骨头咬断,这游戏里的鬼怪究竟还有什么……?
“看、咳咳,看清了,是、是个女人……”胡匪被唾沫呛了一下,想到方才的场面,不由打了个寒蝉。
顾淮面色一冷,问:“她朝哪个方向跑的?”
“窗……窗户……”胡匪惊惶地抖着手指了一下,精神紧张地打着磕,问:“那、那女人……今、今晚不会……再来了吧?”
顾淮似若未闻,径直走到大敞着的窗口往下望了一眼。
原先还仅存的月色赫然消失了,这座山村彻底陷入了浓浓黑雾之中,除了邻家点亮的微弱光火,什么也看不到。
时不言对着胡匪翘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带一丝笑意的弧度,蹲下身舔了舔殷红的唇,语气温柔:“这谁知道呢?万一她吃一个不够还想吃,那你——”
他声音一顿,颇为无语地看着胡匪身下逐渐洇湿的地面,翻了个白眼:“那啥,大兄弟,你这尿失禁得治。”
胡匪不敢说话了,只是涨红着脸继续瘫软在原地,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进来前,”顾淮手指在窗柩上无节奏地敲打了两下,淡声开口,“我看到你的个人物品是在隔壁房间,出事前你是睡在隔壁吗?”
胡匪一愣,面色晦暗起来,支吾了两声:“啊……嗯对……”
这人绝对有问题。
顾淮神色一变,抬手嗖——地一声,藏在袖中的小刀贴着胡匪脸侧,直直插/入他身后的白墙上。
胡匪吃痛地捂着脸叫了一声,抬手一瞅,一把血。
“你他妈有病吧!”胡匪气急败坏,嘴里骂骂咧咧:“脑子有坑你这人,搞屁股……妈的!”
时不言眼眸一眯,不作声响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站在旁边保持着静默。
顾淮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被挑起任何情绪。
等胡匪渐渐骂得骂不出词了,嘴里咕哝了一声“傻逼”,扯了一旁的布条,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捂着脸不说话了。
他的手受了伤!那屋外一地落过来的血迹……
顾淮冷冷瞥过去一眼,收回视线时正好和时不言对视上,两人纷纷沉着脸,不约而同印证了某个猜想。
“找替死鬼的感觉好受吗?”顾淮忽地问。
胡匪动作夸张地“啊”了一声,撇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草!这人怎么比想象的要聪明一点,妈的,被看出来了,后面的计划还要怎么执行?!
“如果那女人一开始就在沈春的房间,你何必过来?”顾淮回想起高中女生对赵欢欢说过的名字,目光泛冷,“新进来的人可能不清楚情况,还会想着去救人,但你呢?你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场游戏,恐怕听到声响的时候就知道对面有鬼了吧,你不往外跑还想着来救人?”
从刚才上楼他就觉得不对劲。
那鬼怪应当是两个房间都去过,才会在胡匪的房间有争斗的痕迹,他的右手才会受伤,但既然从鬼手里逃走了,怎么会在隔壁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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