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宽会意:“噢,这东西打仗时是有用。”
容璟:“何止有用?父皇您太谦虚了,太不舍得夸自己的儿媳妇了。这东西,老远就能瞄见敌人在哪里,在干什么,多好。儿臣都想弄几个在府上了。”
容宽:“你要这个作甚?你府上有敌人?”
容璟:“怎么没有?去年不就来过了?还来了二三百人呢。儿臣若是当时有这个,提前发现他们,早就跑出去呼救了,哪里还会在家里坐等着被砍。”
“父皇,您不是让儿臣有话直说,儿臣可直说了啊。儿臣想要这个,也不多要,十个就好。儿臣得保护自身安全哪。”
“哦,儿臣自己出钱造,不用兵工部掏腰包,就算是给儿臣媳妇画图纸的奖励。父皇以为如何?”
容宽:“这是你媳妇的主意?”
容璟:“造望远镜,还是要望远镜?造,是她的主意;跟父皇要,是儿臣的主意。”
容璟忽然笑一声,又道:“她哪里想得到跟父皇要?还是儿臣说了,她才觉得有道理。她忙着给苗老头儿鼓捣老花镜呢!”
容宽:“什么老花镜?”
容璟:“苗老头啊,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了,儿臣媳妇给他鼓捣了副眼镜戴。还送了一副给苏老头儿。”
容宽:“哼,她倒是会拉拢人心。”
容璟谄媚地笑道:“儿臣跟媳妇倒是想拉拢您,可父皇心明眼亮,根本用不到,儿臣想拉拢一下都没机会。”
容宽:“哼。”
容璟正色道:“不过,您儿媳妇倒不是为了拉拢人心才送的他们,她可是为了父皇才送的。”
容宽:“这话可笑。又没送给朕,跟朕有什么关系?”
容璟道:“怎么没关系?工部正在造这个呢,不但有老花的,还有近视的。造了就要卖啊,可摆出去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啊?您儿媳妇就拿苗老头和苏老头打广告了。”
“父皇您想想,您朝廷的两位大员都戴上了,别人见了再贵也会买啊!工部赚了钱,大部分还不是进您的小金库?您还说您儿媳妇不是为了您?”
容宽:“什么朕的小金库?那是内阁的储备金库!将来是要用到朝廷和百姓身上的,又不是花到朕身上。”
容璟摸摸脑袋,嘿嘿笑道:“那还不都一样?朝廷是父皇的,百姓也是父皇的。都是一家人,花到他们身上,不也是花到父皇身上?”
容宽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有理。”
容璟赶忙笑道:“父皇答应了?”
容宽:“答应什么?”
容璟:“给儿臣十个望远镜做奖励啊!您也不想儿臣再遭敌袭吧?儿臣可不是每次都好运的……”
容宽:“哪有这么自己咒自己的?你想要就自己掏腰包吧。”
容璟咧嘴道:“好咧,谢……”
容宽:“就十个,多了不行。”
容璟:“知道,谢……”
容宽:“还有,给朕也送十个来。”
容璟肉疼:“还是儿臣掏腰包?镜片很贵的……”
容宽笑了:“不贵还不让你掏了呢。喏,这回谢恩吧。”
容璟跪下,终于把谢恩说完整,“谢父皇隆恩,儿臣告退。”
端王府。
“……母妃来消息说,五妹自己去的御书房,后来哭着出来了。怕是柳妃和父皇都没答应。”
容珏:“柳妃不答应可以理解,父皇为何未答应?父皇曾在殿试上对程翔夸赞不止。”
端王妃:“母妃也不知。御书房的消息不好探。母妃倒是提起过,三弟这几日经常去见父皇。莫非他在父皇面前说了些什么话?”
容珏忽然叹道:“你跟五妹说起的时候,别让老三媳妇听到就好了。那就是个人精,听个皮毛就知道个里儿。”
端王妃委屈道:“臣妾何尝不想?可臣妾没理由支开她啊!臣妾又不能单独带了五妹到一边说,那就太打眼了。五妹对咱们本来就有芥蒂,若是那样她会起疑心的。”
容珏安慰道:“你说得也是,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知老三说了什么,会让父皇对程翔失了兴趣……”
端王妃:“若臣妾说,臣妾若有个女儿也不愿意嫁给程翔这样的。虽然是探花,但家境贫寒,门不当户不对;虽然家里人口简单,就一个母亲一个妹妹,但两人都不是省心的。”
容珏:“你不懂,男人跟女人看事情是不一样的。柳妃这么想无可厚非;父皇可不会这么想,父皇只会觉得程翔有才华,前途无量,值得托付,不会理会后院里那些家长里短的事。”
端王妃:“可是,王爷,不管三弟说了什么,现在父皇是不会答应赐这桩婚事的了。这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容珏冷笑一声,“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五妹不是动心了吗?”
端王妃一惊:“王爷是说……万万不可啊,王爷!”
容珏:“哼,有何不可?又不是我们逼她的……”
端王妃不则声了。
烛光下,容珏的神色愈发显得晦暗不明。
程翔家世贫寒是真,但家世清白更是真,相貌堂堂,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父皇都对他赞不绝口。除了家世之外,程翔几乎完美得没有任何缺点。他想不通容璟说了什么,会让父皇突然对程翔改变了态度。
容珏绝不会想到,容璟一句假话没说,只不过同一件事,换了个说法,就完全变了个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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