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戚无奈地吐了一口浊气,伸出自己没包裹白巾的那只手,用那指腹同顾舟寒抹了药的指腹相贴,想要抹了药膏亲自去替顾舟寒上药。
顾舟寒顿时笑不出来了,从小腹起,他整个人蓦然僵硬起来。
殿下同他离得太近了……
“把腿伸过来。”喻戚颔首,低眉之间未见眼前少年人面上神色。
顾舟寒屏息不敢动:“殿下,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本宫可是把你当弟弟看待。
这话喻戚还不打算现在就同顾舟寒说,等顾舟寒彻底把喻琅治好了,她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收他做义弟。
顾舟寒扭不过喻戚,最后只得纵容地偏过头去,但其整个耳朵像火烧云一般艳红。
冰凉的触感透过他腿骨上的伤疤传了过来,明明是该疼的,可女人的动作很轻柔,食指指腹的药膏很快就抹完了,眼前人便重新指腹贴在他手指骨节之上,如此反复。
这回顾舟寒不止整个上半身僵直了,大腿骨往下完全僵硬不能动。
两辈子了,喻戚除了穿衣打扮和朝政政务,还没有在旁的事上这么下心思。
现下屋子里光线不佳,床帘半落,昏暗之中喻戚看不太清,便低下头去,暖玉的步摇坠子打在她眼角处,更显的喻戚睫毛卷翘。
看着顾舟寒的伤口附上一层浅绿色的微透药膏,喻戚取了袖中的帕子,细细擦干净指尖残存的余药。
“昨日的事情麻烦你了。这事你还不要宣扬出去,本宫等着查明白。”
“属下明白,定会守口如瓶。”
喻戚擦干了手又见顾舟寒手中也透着亮,便顺带着擦拭顾舟寒的手:“你就不好奇,本宫为何会好端端中了药?”
宴会到了一半,她就因为这事中断离席了,她可听桉桐她们说了,宫里上下对她昨日的突然离开议论纷纷。
顾舟寒眸光微颤,现在殿下还在他面前为他擦拭着指尖的药膏,他抽不会手,压着一股气回道:“属下不便过问。”
“那你昨日来瞧了本宫……那番模样……就不害怕?”
喻戚微挑眉梢,目中含着揶揄的意味端着顾舟寒:“况且本宫中的可是□□,如果你一个不小心,可就被本宫强霸了去。”
“殿下不会。”顾舟寒回的果断。
再抬头看着喻戚,他脸上一片坚定的神色。
殿下知道自己中了药,第一时间没有去找男人解了身上的药性,而是找大夫,顾舟寒就知殿下不会随意同人云雨了去。
更何况他来时殿下见到了他两眼发光,依旧能克制自己,手心都被自己挠的血肉模糊了,也克制着不对他动手,顾舟寒就更加确定殿下绝非那样轻浮的人。
顾舟寒的肯定和果断逗笑了了喻戚,这辈子的顾舟寒怎得这么信任他,比上辈子离她远远地可好上许多。
但就是因为把顾舟寒当弟弟看待,有些问题她还是要多做强调。
毕竟景昭民风开放,好好儿郎被姑娘家抢占了去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顾舟寒这容貌,以后出了宫,在外头可得保护好自己。
喻戚越想越沉重。
当姐姐当久了,为着弟弟们的安危,她操碎了心。
当下喻戚细细叮嘱:“你还是小心些,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本宫昨日若真的失了神志与你发生了些什么?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而且你当昨日好端端的,本宫身边的侍女都出去是为何,不就怕本宫熬不过,去拿你解了药,怕在场扰了本宫的兴致。”
顾舟寒垂头不说话,略显凌乱的发丝打在他侧脸上,衬托出少年略有心思的模样。
殿下若真同他有了什么,他心里也是愿意的。
二人说话间,门外哒哒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小德子手上还捧着红布遮挡起来的东西,不知长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殿下让他去取太医院的一株老山参,可他手上的明明是个干萝卜。
在医院值守的人也强调说这就是殿下口中的野山参,还说殿下早就托付他们给这个萝卜独特的照料,他们不可能弄错。
小德子自然清楚,上回便是殿下让他去太医院跑趟腿,叮嘱太医院仔细照顾的那个野山参,但他不知殿下口中的野山参居然是这个东西。
现在殿下还要把这东西送给顾大人,所以殿下同顾大人之间在玩什么情趣……
小德子捧着个金贵万分的萝卜走了一路,思索不出。
等进了屋子,小德子还面有恍惚之色:“殿下,您要的东西奴才已经从太医院拿来了。”
“快拿来给本宫瞧瞧。”
喻戚兴起站了起来,小德子手中捧着的就是她之前同顾舟寒去太医院时候,瞧上的那颗巨大无比的野山参。
素手芊芊,喻戚亲自伸手掀开了上面的红布盖子。
干巴巴的须子先露了出来,余下的便是干瘪了许多的茎干,沟壑万千,喻戚打眼瞧着可着实比之前缩水了许多。
但依旧大的出奇。
喻戚满意颔首。
顾舟寒坐在榻上,双目茫然地看着公主殿下的所为,殿下接过小太监手中的晒干的萝卜给他看,目中还闪着别样的光芒。
“还记得吗?这是本宫上次赞叹的那个,现在本宫将它赏给你了,你的腿需要好好补一补,可将它切了去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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