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大家紧赶慢赶卡着点赶到大厅门口。
助教点完人数后,匆匆带着他们乘上星船。
大家从透明的圆形小视窗里看到漆黑的防护罩渐渐远去,心知星船已经驶离了伯克星。
娄清心里浮现起不详的预感——
一切都太匆忙了,突发的往往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等到星船起飞后,助教站在大家面前,面色沉重又哀戚。
“军部最新消息,星河舰队B组小队,也就是原定要来带你们培训的教官们……全军覆没了。”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在场的大家一时间甚至没有多少实感。
他们连自己教官的面都没见到,对方却已经丧生在前线战场上。
或许这就是作为联邦之刃的代价,而这也会是他们即将面对的命运。
培训生里反应最大的是杜宜修。
他几分钟前才开过教官的玩笑,当时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一下就说对了呢?
这么沉重的事情,只有猜错时,才能只是个玩笑,而猜对了……
他的双眼一下子变得通红,咽喉像是被紧紧扼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关注他的状态。
助教争分夺秒,继续往下说:“按照原计划,你们是要在经过培训期后,逐渐加入B组小队,慢慢开始跟着执行正式任务的,但是现在……”
“已经没有时间了,你们做好接过牺牲战士的接力棒,直接走上前线的准备了吗?”
直接上前线?
什么前线?和异种作战的前线吗?
可他们不过是一群刚刚被选拔进来、至今没进行过正式训练、只跟着助教挖过小沟的培训生啊!怎么能打得过异种呢?
震惊和迷茫明晃晃地写在大家脸上,他们说不出一个“不”字,也应不下那一声“准备好了”。
但助教没有给他们丝毫反应时间,他还在接着往下说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话。
“不仅是首都星,临近的许多星球都遭受着异种的集中突袭,星河舰队的其他小队都在不同的地方执行任务,没有人手能临时抽调过来。”
“这也就意味着,这场战役里,没有老将可以带着你们走。你们必须立刻强大起来,应对扑到眼前的难关!”
有人问:“那谁来指挥呢?”
助教伸手指向自己,他吸了口气说:“我。”
于是又有人满怀期待地问:“您之前参加过几次行动,能先和我们说说注意事项和行动计划吗?”
助教这回沉默得更久了。
他面对着一双双闪着光的眸子,好半晌才微微撇过头说:“这次的行动地点在蔷薇星,距离首都星只有三十光年。”
“蔷薇星作为首都星的附属星,星球定居住户超过十亿。而这次异种集中袭击的,就是蔷薇星的中央政府大楼……”
助教讲完前线的具体情况后,快步离开船舱。
而就在其他人讨论着前线战场的事情时,娄清悄悄避开人群,追上了助教。
助教好不容易离开船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她追了过来。
气一下子没缓过来,他下意识故作严厉:“你过来干什么!”
娄清像个小流氓似的勾上他的背:“和异种对战的经验吧,我正巧都有点,模拟的呀、实战的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助教一把甩开她的手,自己的手掌却藏在袖子地下发颤。
“我想说,”娄清正了正脸色,“如果你没有对战异种的经验,我有,如果你不知道它们的弱点在哪里,我知道,如果你不懂该怎么指挥,我懂。”
助教被她戳中了心底隐藏的秘事,浑身一颤。
他非常激动:“娄清!临阵换将是战场大忌!”
“当然、当然,”娄清安抚他,“我不是要代替你,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没有经验的话,不要太担心,你的手底下还有个现成的经验库呢!随取随用,分文不收!”
助教大口喘着气。
娄清举起双手笑着朝他示好。
助教的心理实在不难猜测。
从他先前避过那个“参加过几次行动”的问题起,娄清很快便得出了结论:他一次星斗都没有参加过。
这实在不难猜,若不是其他人被临时任务吓得慌了神,也不至于连这点小问题都看不出来——
负责教授他们的正式教官都是星河舰队的正式成员,也就是在前线牺牲的小队……这同时也意味着助理教官并不是星河舰队的正式队员,所以他的头衔前面只能加上“助理”二字。
其他培训生没经过正经培训,就临时被推到了前方,助教又何尝不是呢?
培训生们尚且还是准星河舰队成员,多少有个名分在,助教却毫无准备地被拉到指挥的位置上,面对一个个准成员的问询,他又该顶着多少压力?
所以娄清抛下一群惶恐不安的培训生,先追上了助教。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尽力安抚这位。
而助教显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好意,先前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谢谢。”
他过了许久才抬起眼,直视着娄清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会和你说的。”
娄清笑着伸出拳头:“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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