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气运之子,萧故生来受天道偏爱,谢微之压根不担心他结丹会遇上什么凶险。
不过等亲眼看见降下的雷劫时,谢微之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天道。
那雷劫虽是九九之数,降下的雷电却丝毫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蕴含着不少先天之气,能帮修士易筋洗髓。
一般而言,先天之气都是天道在雷劫快要结束后才会吝啬降下些许。
像谢微之这样被天道盯上的倒霉鬼,挨足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也休想得一缕先天之气。
真是红果果的双标,谢微之不由在心内腹诽。
天边劫云逐渐散去,金色与红色交织的霞光闪耀,隐有龙凤和鸣之声,谢微之知道,这便是顺利成丹了。
还好她事先布下掩饰的阵法,否则这样的异象,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那就实在太麻烦了。
汇聚的灵气散去,光芒之中,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生着一双天生风流的桃花眼,却分毫不显轻佻,侧脸线条分明,只站在那里,便叫人觉出几分雍容。
这人实在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相貌,正喝着酒的谢微之出神地想,她好歹活了两百多年,见过的美人无数,不过眼前这一个,算得其中翘楚。
“小谢。”美人向谢微之笑起来,缓缓走上前。
“萧故?”谢微之声音飘忽。
萧故似乎意识到什么,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张脸便又恢复了之前扔到人堆里再找不出来的平凡。
谢微之收了酒坛,上前不客气地捏住萧故的脸:“你这幻形术很不错啊,几乎分辨不出真假。”
萧故无奈地任她动作:“之前意外得到的一本秘术,的确好用。”
他原来的相貌实在太惹眼,做什么都不方便。
一只长尾山雀在树梢叽喳几声,萧故抬手,山雀便落在他掌心,爪子印下符文,正是一道传书。
原来这雀儿是别人养的灵宠。
萧故有个叫谢微之叹为观止的本事,便是轻易就能交到许多朋友,似乎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能混得很好。
萧故点亮符文,随后对谢微之笑道:“有上阳弟子给我传书,顾成兰历练结束,回到上阳书院了。”
已经回来了?
谢微之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上阳。
时不时就要见到子书重明和容迟,谢微之压力还是很大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在他们掉了马甲,她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会有多美。
谢微之拽着萧故:“走走走。”
*
上阳书院,花园之中。
顾成兰是个眉目清隽的青年,一身玄衣弟子服穿在他身上很是挺拔俊秀,见了萧故和谢微之,他拱手客气道:“不知二位道友,寻我有何事?”
萧故抬手回礼:“见过顾道友,我此番来上阳,是受人所托,送一件东西与你。”
他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精致的玉盒。
顾成兰皱眉问道:“道友是受何人所托?”
那玉盒中,又是何物?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与你父亲偶遇,当时他身受重伤,托我将此物带来上阳交给你...”
萧故的话还未曾说完,就被顾成兰打断,他冷下脸:“我不需要他的东西,道友请回吧。”
明明是父子,听到萧故说到其父身受重伤,顾成兰似乎完全没有反应。
“我不过答应人,将东西带来与你,如今我的承诺已经做到,旁的事,便与我无关。”萧故神情不变,将玉盒放在石桌上。
“道友拒绝之前,不妨先看看此为何物。”
顾成兰仍是皱着眉,闻言探向玉盒,缓缓打开,随即瞳孔一缩:“这是...洗灵髓?!”
便是谢微之,心中也有些惊讶。洗灵髓是能提升一个人灵根纯度的宝物,这等珍宝,怪不得萧故这样小心,一定要等到顾成兰回来,亲自交到他手中。
“这是你父亲为你弟弟寻来的。”萧故没有说太多,只从手中抛出一枚玉简,“他受伤太重,已经陨落,这玉简上是他埋骨之地。”
顾成兰接住玉简,紧紧抿唇,叫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萧故看向谢微之:“我们走吧。”
小径上,只剩两人独处,萧故才对谢微之道:“实在抱歉,并非我有意隐瞒,但受人所托,洗灵髓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就没有特意告知于你。”
“这有什么。”谢微之不在意地笑笑,转而问道,“只是我瞧顾成兰对他父亲,似乎大有成见。”
“他父亲是个散修,常年浪迹在外,不免招惹了些仇敌。顾成兰的母亲在怀上幼子时,遇仇敌追杀,难产而亡,他父亲却不在身边。后来得知此事时,顾成兰已经带着幼弟来到上阳,对他避而不见。”
“顾成兰的弟弟天赋较差,为了照顾他,顾成兰过得便远比其他人艰难些。他父亲心知儿子怨恨,便前往秘境,历尽千辛万苦取来洗灵髓,只求弥补一二。”
萧故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解释清楚,顾父奄奄一息之际遇见他,求他将洗灵髓带来上阳给儿子,便咽气了。
他运气很是不错,若不是萧故,换个寻常筑基修士,大概率会选择将洗灵髓据为己有。
顾家父子之事,也是萧故到了上阳书院之后,结合书院中一些有关顾成兰的传闻推测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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