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淡然背后,隐藏着的,是更深层次的打算,是谋定而后定的成胸在竹,他有野心,有想法,也依然有热血,想着在改革开放的潮流中大干一场。
江春耕闷下一杯酒后,也开始反思自己。
自己和媳妇关系不和,日子不顺,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心里难受,便不放过自己。
孩子已经没了,难过是难过,但是喝酒买醉,这样对得起谁?
后来终于过去那一阵消沉,开始重新干活了,却又死气沉沉的,好像谁都来踩一脚,不把自己当个人。
江春耕捏着空了的啤酒杯子,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出息的样儿,其实就是担不住事儿。
才不到三十岁,将来日子还很长,有父母有孩子,就算不打算再结婚了,可是趁着现在改革开放的好时候,跟着沈烈大干一场,做出一番事来,才不枉活这一辈子。
江春耕痛快地饮下一口酒,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于是和沈烈讨论,说这个行业的形势,说将来的发展前途和潜力,以及说自己对生意的打算,最后说得江春耕热血满满,他拍了拍沈烈的肩膀:“我以前对你有点成见,是我这个人脾气不好。”
沈烈:“哥,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现在就是说以后。”
江春耕听着,笑了下:“我这个人,其实挺自以为是的,没服过谁,但我今天服你。啥都不说了,以后好好干,争取活出个人样来。”
说着,他举起玻璃杯了,一饮而尽:“来,咱兄弟今晚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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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春耕带着东西回去了,提着好几个大包,还剩下一些,到时候沈烈带回去。
沈烈先和冬麦过去拜会了彭天铭,感谢人家因为自己的事奔忙,又提起苏闻州来,沈烈的想法是,人家也帮忙了,请人家吃一顿饭。
如果没别的缘故,沈烈也不想特意结交攀附,毕竟苏闻州的位置在那里,他这个身份,和人家有差距,硬结交也没意思。
但是这次人家热心帮忙,于情于理应该感谢下人家,这样也顺便拉近关系。
彭天铭自然说没问题,她已经和苏闻州提过了,觉得苏闻州之前对冬麦身世的怀疑没可能,但是苏闻州还是对冬麦挺好奇的,也很有好感,所以上次,他也是真心想帮忙。
现在一起吃个饭根本不是事,不过苏闻州最近几天在忙,所以也得等着苏闻州腾出时间,沈烈自然说不着急。
一时提起来介绍信被偷的事:“我去问过了,派出所说已经有眉目了,当时有个会计拉肚子,跑去茅房,正好路过王书记办公室前,说看到有人进去,不过现在还在确认,等过几天事情落实了,自然会通知大家。”
沈烈听着,自然对彭天铭感激不尽:“那几天,多亏了你。”
彭天铭笑了:“说啥呢,这么客气干嘛!”
从彭天铭那里告辞回去,两个人收拾收拾便坐上回农村的客车了。
车上人不多,冬麦微靠在沈烈身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冬麦觉得今早看,自己哥哥整个人精气神就不一样了,充满了干劲:“估计是昨晚听你说了那些,我哥精神头也上来了,觉得应该好好干。”
沈烈:“你哥这性子,认真起来,谁都比不上。”
一时想起来,突然道:“今天我们提起你哥,你有没有觉得彭天铭那脸色好像有点不对?”
冬麦回想了下:“有吗?”
沈烈:“我觉得是。”
冬麦:“之前我哥在她那里干,现在突然过去帮我们,她难道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过她很快喃喃自语:“我觉得不至于吧,彭姐不是这种人吧。”
不至于计较这点小事。
沈烈不说话了。
他其实感觉彭天铭和江春耕之间,好像有点微妙的什么事情,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彭天铭是彭金昌独生的女儿,以后继承挺大的家业,人也能干,她离婚后,估计追求她的不少,她这样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
比起彭天铭,江春耕的条件就太普通了,倒不是他看不上自己的大舅子,可这种事情,从世俗的眼光看,两个人条件天差地别,怎么想都不可能。
他挑眉,突然想起江春耕要和自己合伙干的事,这竟然是他主动提出的,而且还挺急的样子,便多少明白了。
如果两个人之间真有点什么,这其实是江春耕的一个表态,那意思就是,没戏,怎么着都没戏,所以干脆直接离开了。
彭天铭应该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估计她也觉得很没面子,她被一个条件远不如她的男人拒绝了。
沈烈扬扬眉,看了眼冬麦,她有些晕车,微微蹙着眉靠在自己怀里。
他便想,这事也不用和她提了。
本来就是自己的猜测,未必作准,再说江春耕经历了这么多事,做事也是深思熟虑的,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外人也没法劝说什么。
和冬麦说了,也是白让她多想而已。
车子晃晃悠悠的,冬麦就有些晕车了,不过好在没多久,也就到了,下车后,他们东西不少,沈烈去旁边水果摊和人家聊,让人家骑着三轮车送一下,给人家点钱,水果摊老板自然痛快答应了。
等三轮车一进村,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有的踮着脚尖看,看到了三轮车里那满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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