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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冬麦贴着车玻璃,看着窗外,收割过的麦田被捡过一遍后,已经有农人套了牛扶着犁开始犁地了。
    原本的麦茬和零散麦穗便被新翻出来的黑色泥土覆盖,而在那泥土中,发亮的犁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田埂处,几个小孩子在地里乱跑,为了半根甘蔗在那里欢呼笑闹,冬麦又想起小时候,她和两个哥哥,还有村里的几个小孩子一起玩,那时候多开心啊。
    谁能想到人长大了会有这么多烦恼呢。
    客车就这么晃悠着,冬麦便有些晕车了。
    据说晕车和人的身体状况和心情有关系,也许果然是真的,她心情不太好,人就晕车了。
    不过好在,冬麦这么煎熬着,终于客车进了陵城。
    下了车后,冬麦差点吐出来,干呕了一番,也没呕出什么,最后弄得自己浑身无力,她勉强扶着旁边的栏杆站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太阳烤得厉害,冬麦更难受了,觉得自己要中暑了。
    她心里便突然委屈了,又觉得难过。
    其实没有谁对不起她,也没有人委屈她,沈烈让她跟着过来陵城,她不愿意来,自己在公社里折腾,现在心情不好了,也没说一声,就突然跑来找,弄得自己晕车难受,怪谁呢,当然怪自己瞎折腾。
    可还是难受,越觉得怪自己,心里就越难受,怪别人还能怨恨下别人,怪自己只能硬撑着了。
    她硬撑着走到了一边阴凉地,又看人家有卖雪糕的,买了一根吃,这么吃了半根后,肚子里得了一点清凉,这才勉强舒服一些了。
    她休息了一会后,想着沈烈当时给自己的地址,去公交站牌前看了半天,总算琢磨明白了,上了公交车,晃悠了半天,来到了一处厂房。
    厂房位于陵城不太繁华的地方,不过旁边也有学校和医院,冬麦记得,沈烈说过彭金昌的厂子在大西路十号,她就对着门牌号在那里找,可问题是,这边马路挺宽的,看门牌号都难,她看这个是八号,跑老远去另一家厂子门口,一看是七号,只能再跑回去。
    这么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找对了,到了厂子门前,也不见人影,大门紧锁着。
    看着那上了铁链子锁的铁栅栏门,冬麦的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她并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可自从嫁了沈烈,他对自己那么好,她想自己是娇气了。
    她再也顾不得别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就那么等着沈烈。
    肚子里咕噜叫,不过冬麦也不觉得饿,反而犯恶心。
    这么等了半天,等到了冬麦头晕眼花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抬头看过去,就见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有男有女,其中就有沈烈。
    沈烈正和人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得特别爽朗。
    冬麦抿着唇看他。
    几个人便注意到了冬麦,沈烈也认出来了。
    他惊讶地走上前,蹲下来:“冬麦,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冬麦胃里还是翻腾得难受,懵懵的晕车感让她怎么着都不舒服,她轻轻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晕车。”
    沈烈看她脸上出了汗,乌黑的头发被黏在耳根边,脸颊也被晒得嫣红,唇上却没什么血色,甚至有些苍白,顿时心疼坏了。
    他忙扶起她:“那先进屋休息一会。”
    这个时候,同行的看到了,都问怎么回事,沈烈便简单说了,大家忙说赶紧进去厂子里歇着。
    冬麦突然又觉得自己太丢人了,至少这样子狼狈地出现,不够体面。
    她被沈烈扶着进了工厂后,又被领着进了一处低矮的平房,房子里面陈列很简单,有两张单人床,还有两个床头柜,角落里放着洗脸盆架和暖壶什么的。
    沈烈便让冬麦坐在其中一张床上:“我这几天睡这里。”
    说着,他给冬麦倒水,谁知道并没水了。
    他无奈:“你先坐着,我给你打水去。”
    冬麦轻轻点头,她有些累了,没力气说话。
    沈烈提着暖壶出去了,冬麦便躺在床上,躺着后,好像精神好多了,至少没那么难受了。
    她无聊地看着屋子里陈设,想着沈烈估计和别人一个房间睡,自己过来,今晚是没法回去了,肯定不太方便。
    过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响起说话声,冬麦听着好像还有外人,忙坐起来,顺便理了下头发,整理了仪容。
    门被推开,是沈烈,还有一个女同志,看着应该二十七八左右的样子。
    那女同志冬麦记得,好像是刚才他们一起回来的。
    沈烈便介绍了下:“冬麦,这是彭同志,是彭先生的女儿,叫彭天铭。”
    彭天铭忙笑着和冬麦打了招呼:“我屋里有些麦乳精,给你拿过来沏水喝。”
    冬麦便冲彭天铭笑着点了点头:“嗯,谢谢彭同志。”
    彭天铭:“你不用客气,叫我彭姐好了,我看你是晕车难受,喝口水歇一会就好了。估计你还没怎么吃饭,我让小赵出去给你买点吃的,等会他就到了。”
    冬麦很不好意思:“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彭天铭:“一点不麻烦,你们先说话吧,我出去了。”
    彭天铭出去了,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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