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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勃起
    二十四年。
    整整二十四年了。
    W从未见过它这副模样。
    那团软绵绵的东西,此刻竟硬如磐石,竖直往上翘,生生把夏凉被顶出一块高耸的尖角,仿佛要给它捅个窟窿出来。
    放在以前,那玩意儿最多只会稍微膨胀,在地铁时就是那样。
    但现在,它仿佛已经收拾好细软,随时准备卷起铺盖逃离这颗星球。
    太恐怕了,难道他将就此失去它吗?
    W僵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
    5秒后,他才模模糊糊回忆起,有个词汇叫“勃起”,讲的就是这种下半身不受控制的男人特有性行为。
    ……似乎有点眉目了。
    W鬼鬼祟祟环视过四周,确定室友们都酣然入梦后,一手捂住凸起的被子,一手摸起手机,打开存在里面的PDF版训练手册,叁两下就翻到相关页码。
    对照简笔画示意图仔细研究半天,W终于瞅出点端倪。
    那根擎天柱似的东西,八成就是所谓的“阴茎”。
    但是……图上看起来明明没那么可怕啊?
    W心生疑虑,用虎口量了量图上的尺寸,又探进被窝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尺寸,旋即像触电般缩回手来。
    被窝里那位,实在是粗长太多了。
    训练手册和他,总有一个出了问题。
    W在组织中摸爬滚打多年,坚信手册绝对不会有问题,出问题的只能是他自己。
    想明白这点后,涔涔冷汗从他额前源源不断往下淌。
    训练手册对性行为的惩戒十分严苛,单单“勃起”一项罪名,就足够W遭受令人闻风丧胆的秘密审讯;再加上那根超出平均值的阴茎,只怕他会被投入牢狱,永世不见天日。
    这还算好的,万一直接被处以极刑呢?
    毕竟W没亲眼见过性行为者,只在组织里听过相关秘闻,讲述那些人如何如何挨罚。他们一个个讲得有鼻子有眼,世代相传下来,一代比一代更添油加醋,结果越传越恐怖,到最后直接变成上级吓唬新人蛋子的绝佳武器。
    回想起那段鬼哭狼嚎的经历,W还忍不住打哆嗦。
    更糟糕的是,除了害怕以外,他现在还有种食不下咽的背德感。
    查了这么多年性行为,不成想到头来,自己竟也成了威胁之一。
    仿佛组织中出了一个叛徒。
    说实话,W宁可被组织中出,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搞得里外不是人:想举报言落落,但他自己也有问题;想积极自首坦白从宽,但他还没做好大义灭自己的心理建设;想闭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他悻悻地躺进被窝里,时而研究手册上的内容,时而不自觉地摸一下阴茎,好比人但凡在脸上长了颗痘痘,就再也管不住摸痘的手。
    读完“阴茎”相关内容,W又开始研究女性身体结构,很快便在“阴道”那节找到了形若蚌壳的东西,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乖乖,这简笔画,应该就是照蚌壳画的吧?不能说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或许他的脑洞没错,生殖器官就是由软体外星人寄生而来,言落落是河蚌,他是象拔蚌。
    外星人平日里老老实实,但在机缘巧合下产生自主意识,然后操控人类进行性行为。
    所以这个组织,与其说是为了监控性行为,不如说是为了赶走外星生物进而保卫地球……?
    W仰面躺在荞麦枕上,呆愣愣地望向天花板,花白的蚊帐垂落下来,扑腾起一片尘埃。
    他觉得自己可能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如果说出去,大概会被灭口吧。
    W泄了气,干脆把脑袋蒙进被子里。他决定在做好心理建设之前,什么都不说,打死他也不说。
    当然如果真要打死,那还是说吧。W在黑暗中翻看手册,扬起一张看破红尘的脸。
    手册把女性的生殖器讲得很细,但绘图水平实在不咋地,那个输卵管和子宫合并的示意图,怎么看怎么像食堂里卖的羊角面包,倒过来就是阴茎面包外加两粒蛋。
    厉害啊,一包两用,食堂师傅是不是想借此传递某种接头暗号?W的呼吸不禁越发急促。
    被子里有些闷,他悄悄掀开一溜缝儿,让新鲜空气钻进来。同时摘下兜帽,甩甩脑袋,露出难得一见的正脸。
    浓密的黑发、浓密的剑眉、浓密的眼睫毛依次排布其上,并着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外加健康的肤色,打眼一看,有种令人过目难忘的混血感。
    他明明时常经历风吹日晒,但皮肤并不粗糙,反而有种泛铜色的光泽。
    好比将浓颜系五官镌刻在丝滑的巧克力板上。
    虽说这巧克力总跟黑夜完美融为一体,关了灯就找不到他人在哪,但不妨碍他是个普罗大众意义上的帅哥,还帅得有些野。
    ——当然,W对这些毫无自觉。
    作为生活在暗处的人,他只想隐匿于人海中,所以除了组织发放的制服以外,他所有私服都带有兜帽,能遮住大半张脸,连睡觉也不例外。
    况且半夜时常有紧急集合,和衣而睡反倒方便。
    复习完男女生殖系统,W退出PDF,再度点进监控设备。
    视频中,言落落的手指已然抽出小穴,开始在穴口上方来回揉挲。
    是阴蒂。W暗想。
    自打心中有数以后,他明显不再有方才的慌乱,而是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盯紧屏幕,行使先前未竟的监视职责。
    连带截屏的手,都安稳许多。
    可惜只安稳了一会儿。
    “嗯啊……啊啊啊……不行……啊……”不同于一开始的痛苦,言落落的呻吟声越发淫荡,越发娇媚,越发欲求不满。它们清晰地传入W的耳机中,听得他莫名烦躁。
    W咬紧嘴唇,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炙烤着每一颗细胞,把血液烧得突突沸腾。
    这具身体,似乎不甘心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它想要一跃而起,蹦跳,呐喊,咆哮,振翅高飞,酣畅淋漓,无休无止地运动。
    ——运动,什么运动?
    等W反应过来后,只听见木板床传来吱嘎吱嘎的响声。
    他竟然在挺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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