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瑞王急匆匆入宫, 而这晚,皇上又陪着太后一同用膳,拙心突然有些琢磨不透了, 满满的疑惑道:“娘娘,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顾珞轻笑一声,道:“左右不是我们未央宫惹出来的事情, 你急个什么劲儿。”
拙心听着自家娘娘这话,也觉着有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言。
而这日晚上,庆和帝从慈宁宫回到未央宫时,顾珞刚哄了六皇子睡下。
顾珞也未问皇上, 太后娘娘闻着老瑞王入宫的事情, 可否动了怒,她只安静的让小厨房送来了刚做好的三鲜馄饨还有鸡丝菌汤。
庆和帝原本今日心情不顺, 方才在慈宁宫也未曾有心情用晚膳, 只因着陪着郭太后,他象征性的动了下筷子。
而此刻,看着桌上的三鲜馄饨还有鸡丝菌汤,他竟突然有了些胃口。
顾珞和皇上相处这么些时日, 又哪里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笑着拿了勺子给皇上夹了一个馄饨在青瓷碗中。
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中。
庆和帝却觉着心里暖暖的。
他喜欢顾珞,不仅仅是因着顾珞的善解人意, 她的懂事, 不争,也因着在她这里能让他感觉到难得的平静。
不管前朝后宫有多少烦心的事情,似乎只要在这未央宫,庆和帝便没有了那些烦躁和不开心。
等到翌日早朝时, 果然老瑞王上折子弹劾太子妃还有兵部尚书了。
而老瑞王这么做,自然也不会只他一人,礼部尚书,内阁首辅,也都接连上了折子。
而让人诧异的是,一向与世无争的淳王府,竟然也掺和到了这件事情中,淳王世子也站了出来。
见此,兵部尚书别提有多窝火了,昨日他接到太子妃递出的消息,他几乎是火、烧眉毛了,可他便是再有能耐,也只能拉、拢了一些往日交好的同僚,又如何能和老瑞王摆的这阵营相比。
“康大人,本王便要问你了,你到底是如何教养出太子妃这样的女儿的,要说有私心的人,这后宫从不缺乏,可如太子妃一般,竟然想出替太后娘娘塑金身菩萨这样的主意,怎的,难不成等哪一日太子殿下荣登大宝,太子妃也想效仿了太后娘娘?”
兵部尚书被老瑞王这么指着鼻子骂,额头更是一阵冷汗。
他如何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
他一脸惶恐的看着老瑞王,反驳道:“老王爷,您这什么意思?太子妃娘娘想把太后娘娘的寿辰办的漂漂亮亮的,这是难得的孝心,怎的从老王爷口中说出来,听着是那么诛心呢。”
兵部尚书虽言语上反驳着,可到底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女儿闹腾出的这桩事儿,连他都觉着女儿太鲁莽了。
可他这个时候又不能退缩,若他退让了,太子妃娘娘怕是真的惹了众怒。
他也只能竭力的把太子妃的行径合理化,往孝道上面靠。
这样,即便最后皇上心里存着计较,也只会觉着太子妃年岁小,不经事,第一次筹办太后娘娘的寿辰,出了这样的差错,也算不得太过。
可让兵部尚书没有想到的是,老瑞王根本就是准备把这事儿闹大的,在他反驳之后,老瑞王冷哼一声便道:“孝顺?康大人还真是会给太子妃娘娘脸上贴金,皇上荣登大宝这么些年,太后娘娘的寿辰办了数次,太子妃若真是孝顺,那便该依着惯例,依着祖宗的规矩去筹办寿辰,而不是想着利用太后娘娘的寿辰,给自己扬名,给自己立威。”
见老瑞王丝毫的遮掩都没有,就这样说出了太子妃的私心,兵部尚书脸色更是惨白了。
而让他更不安的是,护国公府那边,竟然没一人出来护着太子妃。
其他那些说好要站在自己阵营的同僚们,这个时候,见他这样颓败,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看起戏来。
就连太子的母族显国公府,这个时候也一脸怕惹了麻烦的样子。
见状,兵部尚书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他这个时候只能跪地认、罪,就差哭出来了,“皇上,微臣有罪,此事确实是微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在兵部尚书看来,他也唯有低头,许这事儿才能停歇。
可他虽然是请罪了,心里却是害怕极了。
他害怕皇上因着此事,真的迁怒到太子妃,又怕皇上其实是已经生了废太子的心思,所以才故意抓着此事不放,以此给东宫添一笔罪、名。
尤其方才他和老瑞王辩到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竟然只字未言,只似笑非笑的转着手中的檀木佛珠,他就更害怕了。
他倒宁愿皇上也狠狠的训斥他一番,这样起码代表皇上对东宫还有容忍度,可让他失望的是,直至退朝,皇上也未和他说一个字。
这代表什么,户部尚书当了这么些年的朝臣,又如何能不知道。
所以等他踉跄着步伐从乾清宫出来之后,急急就差人往东宫送口信去了。
东宫
太子妃因着知道父亲定会拉、拢了朝臣,何况还有太后娘娘那边,还有显国公府,在她看来,三对一,自己是不可能输的。
所以昨晚她睡得很是安稳,今早起来后,她更是十分有闲情逸致的修剪起院里的花朵来。
许是真的太过自信,所以当她听到今个儿早朝,父亲节节败退,弄的那样没脸时,她直接就吓傻在了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