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娘娘这些话,碧青却还是觉着娘娘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妥。
虽说娘娘此举是为了震慑宸贵妃,可实际上, 却是把宫里其他妃嫔都得罪了。
毕竟,即便贵如魏贵妃,那也不过是皇上的妾室。
看着碧青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子妃缓缓又道:“好在本宫这么做, 也未曾算失了规矩,毕竟太子本就是江、山正统,便是落在皇上耳中,也寻不出本宫的错处来的。何况, 太后娘娘也未曾说本宫什么,不仅如此,太后娘娘还让本宫学着管理宫务,可见,在太后娘娘心里,到底还是注重东宫的。”
正说着话呢,却见有宫女缓步进来回禀:“娘娘,裴良娣过来给您请安了。”
闻着宫女的话,太子妃神色顿时满是厌恶。
见娘娘面色不悦,碧青忙劝着她道:“娘娘,您可是太子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如何能传出善妒的名声。何况,裴良娣若出身低些也就罢了,可她毕竟是显国公府的姑娘,和太子又是表兄妹,往日里也颇得太后娘娘照拂,您便是心里再气不过,也不该冷着裴良娣的。”
这个道理,太子妃又哪里有不清楚的,只她方才心里堵得慌罢了,毕竟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裴妧诞下太子的庶长子,这无异于是打了她一记耳光。
可如碧青所说,她此时也只能忍了所有的委屈。
很快,裴妧就缓步进来了。只她如今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所以行动已是有些不便,进来时更是由身边的宫女扶着。
大婚那日太子妃虽已经见过裴妧了,可此刻,她还是不由朝裴妧看去。
按说裴妧之前是要留在皇上身边侍奉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丑事,成了太子良娣,这事儿若换做任何人,怕早该吓的惶惶不可终日了。
可偏偏,裴妧的气色看着极好,太子妃如何能不知,裴妧能如此好气色,定是背后有太子做依仗。
想到这些,太子妃便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太子妃眼中的不甘裴妧自然都看在眼中了,可她却装作没看到,扶着腰,缓缓屈身行礼道:“妾身给娘娘请安。”
太子妃哪里敢让她真的行礼,忙让人赐座,道:“本宫早就说过,妹妹身子重了,日后便无需多礼,怎的妹妹还这样和本宫见外。”
见太子妃如此贤惠大度,裴妧心中不由冷哼一声,她自是不甘屈居太子妃之下的,在她看来,这东宫,未来只能是她一人的天下。
为此,她这些日子早就暗中在太子跟前给太子妃上了眼药。说皇上指了兵部尚书府的姑娘为太子妃,无疑是试探太子,太子若专宠太子妃,只怕皇上疑心越发重,真的惹了皇上的厌恶。
所以,此刻瞧着太子妃端庄大方,仿若和往日姑母在世时一般的沉稳时,裴妧心里不由冷哼一声,暗道:“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如今太子殿下才大婚,不得不到你房里去。可过些日子,太子殿下怕只初一十五才踏入你房里了,到时候,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想着这些,再看着太子妃身上那身大红色遍地金褙子,她心中更觉得意了。
太子妃是真的蠢呢,急着让大家知道东宫才是正统,故意落宸贵妃的脸面。可实际上,她这么做,无异于是暗搓搓在搞事,太子不可能容忍她太久的。还有皇上,心里能没点儿计较?
两人各有心思,闲聊几句之后,裴妧终于转到了正题上,装作为难的开口道:“娘娘,妾身这眼瞅着没多久就要生了,可妾身这到底是头一胎,心里总有些慌乱。所以便想着,接了娘家母亲入宫来住些日子。不知娘娘觉着是否合适?”
什么?裴妧竟然想让显国公夫人往东宫来陪她待产。
太子妃怎能不知道裴妧这是故意恶心自己。
毕竟,若换做别人是太子良娣,可没谁有这么大的脸敢和她开这个口。
可裴妧偏偏有这胆子,不就是仗着她背后有显国公府吗?
往日里,作为待嫁闺阁的姑娘,太子妃和裴妧其实也是见过的,只是并不亲近,所以这会儿太子妃不由不捉痕迹打量起裴妧来。
在她看来,这裴妧怕是个野心大的,否则,何以敢开这个口。
可她能说不许吗?
不可以,太子如今宠着裴妧,显国公府又是先皇后的娘家,她便是再不喜,也只能点头的。
“这算得上什么大事,本宫哪有不许的道理。”
说罢,她轻抿一口茶,吩咐碧青道:“你去拿了送子观音来,算是本宫赏给太子良娣的。太子良娣这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个哥儿,更是东宫的喜事呢。到时候,本宫定会再重重有赏。”
这上对下才是赏,太子妃此话一出口,果然裴妧方才的得意一下子消散殆尽了。
东宫发生这么一件事,又如何能瞒得住众人。
何况,太子妃本就没有下禁口令,便有故意给裴妧眼色看的意思,所以几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事儿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未央宫里,内务府那边刚送来了新做好的学步车,顾珞刚把六皇子抱在学步车里,在院里里玩耍。
周围的宫女们见六皇子粉雕玉琢,蹒跚学步的样子,脸上皆是忍不住的笑意。
这时,有宫女缓步上前回禀,“娘娘,听说方才太子良娣给太子妃娘娘去请安,说是想让显国公夫人入宫陪伴太子良娣待产,太子妃娘娘不仅准了,还赏了太子良娣一座送子观音呢,而且太子妃娘娘还说,太子良娣此次若是诞下个哥儿,娘娘还会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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