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敬惠长公主气呼呼就离开了。
瞧着敬惠长公主离去的背影,拙心替自家娘娘委屈道:“娘娘,这长公主殿下也太无礼了,之前她逼着您给平阳侯世子冲喜,这已经是结了梁子了,她怎还敢这样恬不知耻的质问您,说您不知道什么叫做却辇之德?”
顾珞却是道:“不必理会这些。你没见本宫方才提及嫡公主的时候,她心虚了吗?晾她日后也不敢再在本宫面前放肆了。”
却说出了未央宫的敬惠长公主想到方才顾珞那样刺自己,就恨得牙痒痒的。
一旁,杨嬷嬷怂恿她道:“殿下,您方才这样往未央宫去闹腾,若传到皇上耳中,恐对您心生不喜呢。倒不如,您先往太后娘娘跟前去告贵妃娘娘一状,毕竟,贵妃娘娘方才那样羞、辱您,这可是丝毫都没有顾忌太后娘娘的面子的。”
敬惠长公主本就有些心虚,这会儿听着这话,自然觉着杨嬷嬷所说甚有道理,所以也没急着出宫,而是转而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郭太后才小睡起来,见敬惠长公主红着眼睛进来,她大为诧异。
而等到她听说敬惠长公主竟然方才是往未央宫去的,而且还和宸贵妃生了不快,郭太后先是一愣,下一瞬,直接拿了身旁小案桌上的茶杯就朝敬惠长公主丢去。
茶水虽不算滚、烫,可敬惠长公主还是不由一惊,泪水更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母后,您怎也恼了儿臣呢?那宸贵妃不知何为却辇之德,儿臣难道问她问错了吗?”
见她依旧这样执迷不悟,郭太后深吸一口气,厉声便道:“却辇之德?如今宸贵妃执掌六宫,得皇帝恩宠,说她位同副后也是不差的。如此,她和皇帝同乘御辇,这又算得上什么事儿?偏你,竟然拿这个做文章,哀家看你是失心疯了,才敢这样不知所谓。”
这些日子,二公主身亡,不管郭太后之前喜不喜欢这个孙女,可人已经死了,郭太后多少还是对她心生些怜惜的。
也因着二公主的缘故,这会儿她瞧着敬惠长公主这般糊涂,更是气急。
敬惠长公主被郭太后劈头盖脸的骂着,心里却委屈极了,哭着又把方才顾珞讽刺她不是嫡公主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原以为,说了这些之后,太后总归会心疼自己的。
可没想到的是,太后却是疲惫的靠在吉祥纹大迎枕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道:“贵妃这样说,也未有什么过错。倒是你,哀家早该提醒你的,让你莫要仗着当年养在哀家跟前,变得狂妄跋扈。可哀家总觉着,你也年龄不小了,有些话,哀家也不好让你失了颜面,毕竟,在宫里这些公主和皇子面前,你也是长辈。”
“如今看来,哀家是说晚了。便是连哀家也不知,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贵妃跟前放肆?甚至是,至皇帝的威严于不顾。这后宫,皇帝膝下已有四个成年的皇子,也无需为了绵延子嗣,说什么后宫该雨露均沾。既如此,哀家都未曾真的插手皇帝的房中事,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直冲冲的往未央宫去,这样质问宸贵妃。”
郭太后这话让敬惠长公主面儿上更难堪了,她原以为母后会怜惜自己,会护着自己。她着实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在母后心中,一直以来都是出身卑微。
想到这些,她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见状,郭太后懒懒摆手道:“好了,你退下吧。近来你便别往宫里来了,没得又冲撞了贵妃。”
“至于今日之事……”
郭太后说着,顿了顿,抬眸吩咐安嬷嬷道:“安嬷嬷,你去把小佛堂中供奉的那尊九莲座鎏金佛像送到未央宫去。”
这话一出口,莫说是敬惠长公主了,安嬷嬷也大为诧异。
毕竟这尊佛像可是当初法宁大师开过光的,太后娘娘竟然这样轻易就送到宸贵妃娘娘宫里。
郭太后见她眼中的震惊,却是道:“之前宸贵妃还未得了册封,随哀家在小佛堂念经诵佛时,哀家其实看得出来,宸贵妃是有虔诚之心的。所以这佛送到她宫里供奉,倒也算不得可惜。”
一旁,敬惠长公主想要拦着郭太后,可想到郭太后今日竟然为了讨好宸贵妃,做她和宸贵妃之间的和事佬,才有此举,她到底还是没敢拦着。
只是,她虽没有拦着,心里却依旧是不甘心极了。
等从慈宁宫出来之后,她忍不住和杨嬷嬷抱怨道:“我看母后是因着之前护国公府被御史弹劾的事情吓坏了,否则,怎么会怎么怂,竟还这样讨好宸贵妃。”
太后娘娘此举,杨嬷嬷其实也大为震惊,可想到太后娘娘为了护着自家殿下,肯做到这样的地步,她还是劝着自家殿下道:“殿下,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您日后还是莫要和宸贵妃过不去了。四殿下的前程,自有魏贵妃娘娘谋划,您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可不能愚蠢到当了魏贵妃手中的那把刀子啊。”
敬惠长公主听着这话,却是冷冷道:“好了,你懂什么?若本殿下能帮着四殿下得了皇位,那平阳侯府就是有从龙之功的。到时候,二房即便出了皇后娘娘,他们还敢不尊我这个主母不成?”
敬惠长公主膝下唯有平阳侯世子一个儿子,所以说这话,倒也算不得意外。
毕竟,她得为长房考虑。
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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