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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珞听着这话,心里却顿时生了些疑惑。
    毕竟,二公主虽说失了圣宠,可身边侍奉的宫人们怎么可能擅离职守,尤其在二公主情绪奔溃之时,竟然无一宫人在身边。
    反而是第二天才被发觉。
    见娘娘眉头微蹙,拙心忙道:“娘娘可是疑心二公主的死有蹊跷?可怎么会呢?许是公主伤心之余,特意遣散了身边侍奉的人,这才生了这意外的。”
    顾珞其实也宁愿是自己多心了,可她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即便如拙心所说,有这样的可能性。可她却是了解德昭公主的性子的,她再是心灰意冷,也不可能轻易丢下承恩侯世子的。
    便是真的求而不得,她也不会这样不见徐遣一面,就这样撒手人寰。
    可再是有疑心,这些也只是顾珞的直觉,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
    “娘娘,您可要往翊和宫一趟?”拙心小心翼翼道。
    其实不只拙心这么想,玉春玉秋几个宫女也都有些替家娘娘为难。
    毕竟娘娘如今执掌六宫,二公主就这样死在宫里,娘娘说什么,也该露一面的。
    可娘娘和二公主之间的恩怨,却也无法忽视,这当真是让人为难呢。
    顾珞当然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可想了想,她还是道:“去让人备了轿撵。”
    听娘娘这样说,众人当然也不好拦着。
    贵妃的轿撵很快就往翊和宫去了,只是,瞧着眼前这长长的宫道,顾珞却不由有些恍惚。
    德昭公主做了她两世的仇人,竟然这样轻易就死了,这让她多少缺了些真实感。
    正神游九霄间,轿撵却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便听到拙心的声音,“娘娘,那不是驸马吗?”
    顾珞猛地睁开眼睛,果然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徐遣一身宝蓝色竹纹袍子,玉带束发,显然也是闻着德昭公主自、戕的消息,急急入宫来的。
    只是没想到,两人会这样撞见。
    “微臣请宸贵妃娘娘安。”身为驸马,徐遣深知自己该和顾珞避嫌,可他还是没忍住,走了上前。
    顾珞虽有些吃惊,却也未决有什么不妥。毕竟,有些事情你越避嫌越是让人觉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倒不如这样光明正大的。
    见徐遣神色淡淡,眸子深处并未有任何的悲伤,反倒是一种漠然,顾珞不由回想起上一世,自己死在徐遣怀中,他那手足无措,伤心至极的样子。
    这样的对比下,她却是丁点儿赢了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觉着讽刺极了。
    自己死时他那般奔溃,可这又能挽回些什么呢?
    起码比起她所失去的,德昭公主并未曾经历过丧子之痛。
    所以,她不会对眼前的徐遣动任何的恻隐之心的。
    翊和宫里,瞧着梳妆打扮妥当,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德昭公主,魏贵妃却是冷冷的看着女儿道:“昭儿,你别怪母妃心狠。毕竟是你先做了错事了。母妃为了自己,为了你四弟,如何能让你继续活着。也唯有让你以死谢罪,你父皇许还会彻底的原谅你,不迁怒到母妃和你四弟。”
    正说着呢,只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便见南嬷嬷进来回禀道:“娘娘,如您所料,驸马和宸贵妃娘娘当真是撞上了。”
    听着这话,魏贵妃嘴角的笑容更是深了,只见她纤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抚、过德昭公主的苍白无色的脸颊,喃喃道:“昭儿,你听到了吗?母妃在帮你出气呢。母妃便要让宫里人都看到,宸贵妃和驸马之间的私、情。你都死了,驸马竟然还有闲情在宫道上和宸贵妃叙旧,你说,这事儿若是传开,你父皇心里能丁点儿计较都没有。”
    “而且母妃相信,你的死会让你父皇和宸贵妃迟早生了嫌隙的,毕竟你便是做了再多的错事,那也是曾是你父皇的掌心宠,可宸贵妃算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以、色侍、人,一个服侍人的玩意儿罢了,随着你的死,你父皇肯定会反省自己,可你父皇会觉着自己做错吗?不会的,他只会迁怒到宸贵妃,而只要这根刺埋下去,迟早宸贵妃会失了宠的。”
    说完这话之后,魏贵妃嘴角得意的笑容突然消失殆尽,如变脸一般,一下子她眼眶红红,神色悲怆,真就如痛失爱女,悲伤至极的女人一般。
    顾珞进来时,便见魏贵妃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
    可依着顾珞的心里准备,魏贵妃即便不上来给自己一记耳光,该也会满是怨恨的瞪着自己,可她没想到的是,魏贵妃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反倒是自顾自的在那里擦着眼泪。
    这样的尴尬间,却听外头传来太监的唱和声,“皇上驾到!”
    也不知是不是顾珞的错觉,似乎再闻着这唱和声的一瞬间,她发觉魏贵妃抬头给了她一个充满讽刺和得意的目光。
    等到庆和帝沉着脸进来,众人行礼问安。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柔妃,端妃,娴嫔,锦嫔等人也相继过来了。
    只是今日这情形,大家看着顾珞的目光多了些意味深长。
    唯有柔妃,轻轻对着顾珞点了点头。
    顾珞见状,心中自然知道柔妃娘娘是因着她安排人调查大皇子妃接连几次滑胎之事,才对自己这般和善。
    魏贵妃则只顾着哭,只见她一边哭着,一边从手中拿了一个绣好的荷包出来,哽咽道:“皇上,这是臣妾方才在昭儿身上发现的这荷包,昭儿自幼便不擅女红,可这上面的鸳鸯,能绣成这般,都不见任何的线头,可见昭儿对驸马的心意。只可惜,这荷包却永远都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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