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嫔今日虽强撑着往慈宁宫来了, 可她也以为,这往日里太后娘娘素来自己体面,该会怜惜她,甚至是宽慰她一番。
所以, 见太后娘娘冷了脸训斥自己,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怎能不明白太后娘娘怕是因着之前她接顾锦宁往慈宁宫的事情迁怒到了自己, 想到这些, 她虽心里也觉着委屈,可还是强忍了委屈下来,缓缓跪在地上请罪道:“太后娘娘,嫔妾有罪。只嫔妾定会谨记这前车之鉴, 日后断不敢再有任何的私心了。”
见太后这样不给娴嫔脸面,在场的众人稍微一想,也都想到了原因。
所以,便是魏贵妃,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落井下石,亦或是借着娴妃被降位的事情再借题发挥,故意找了顾珞的麻烦。
太后见众人还算是识趣,目光到底不似方才那么深沉。
只不过,魏贵妃在太后娘娘跟前可以忍住不发作,等众人从慈宁宫出来,魏贵妃却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倨傲的拦住了娴嫔的去路,故意道:“娴嫔,你方才说你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可若换做是本宫,本宫该是恨毒了那小贱人了。”
“这怎么说你潜邸时便侍奉皇上身边了,可皇上竟为了护着那小贱人,这样落你的面子,若是本宫,一定得千百倍的还回去的。”
娴嫔今日敢往慈宁宫来,其实已经做好了魏贵妃看自己笑话的准备,可便是再多的心理准备,听着魏贵妃这般挑拨,她心头也如针扎一般。
是啊,她如何能不恨。
可再恨,她也没有失去理智,如何能不知魏贵妃的用意。
她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手,找宸贵妃的麻烦罢了。
可她不会这么愚蠢,更不甘心为魏贵妃的棋子。
所以,面对魏贵妃的挑衅,她非但没有落入陷阱,反倒是目带讽刺道:“嫔妾该是让贵妃娘娘失望了,嫔妾如今也只是区区一个嫔位,纵是有那心思,也没有能耐伤的宸贵妃分毫。”
见她这样沉得住气,魏贵妃脸色瞬间变得的难看极了,可没等她发作,娴嫔缓缓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瞧着娴嫔离去的背影,魏贵妃脸上顿时更是讪讪的。
一旁,南嬷嬷忙劝着她道:“娘娘,您和娴嫔不对付这么些年,想她也是不甘心为您所用的。何况,您想想,这二殿下眼瞅着也马上要大婚了,娴嫔这段时间只要不再犯错,皇上该是会恢复她的位分的。”
听着南嬷嬷的话,魏贵妃似笑非笑道:“她指望皇上恢复她的位分,她做梦吧,有本宫在,本宫断不会让她得逞的。”
在魏贵妃看来,娴嫔一直都是个麻烦,而今,这娴嫔好不容易栽跟头,她自然该乘胜追击,而不是给她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便是娴嫔谨慎小心想着不出错,魏贵妃也不会让她如意的。
当然了,魏贵妃也不能逼着娴嫔犯错,可安国公府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安国公府作为娴嫔的娘家,如今闻着娴嫔被降为嫔位,该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人啊,总归会病急乱投医,魏贵妃便要借着这机会,让安国公府也牵连进来,到时候,皇上龙颜大怒,连累娴嫔再被降了位分,到时候,可就又有好戏看了。
南嬷嬷侍奉自家娘娘身边这么些年,怎能不知道娘娘的打算,只是,具体到底该怎么做,她还是试探的开口道:“娘娘,您的意思是,收买了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人,怂恿安国公夫人做些蠢事。”
魏贵妃抬眸,冷冷看着方才娴嫔离去的方向,一字一顿道:“这些年,皇上最恨那些厌胜之术,你说,若到时候东窗事发,皇上会不会恨不得把安国公府都给拆了。”
当然了,魏贵妃倒也不完全是为了算计娴嫔,对于她来说,她恨毒了顾珞,也接连几次在她手中败下阵来。
所以,她之前其实也想过,这厌胜之术许会起了作用。
可她到底不敢轻易尝试,毕竟,十几年前,宫里曾有一个贵人为了争宠便是用了这些伎俩,皇上闻着消息,直接就让人把她杖毙了。
而今,这厌胜之术若能由安国公府的人动手脚,伤着宸贵妃还有六皇子,那么对她来说,这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般想着,魏贵妃便在南嬷嬷耳边低语几句。
听着娘娘的吩咐,南嬷嬷也深觉娘娘这主意极好。因为无需自己动手,所以即便是事发了,也断然牵连不到娘娘的。
因着娴妃被降为嫔位这事儿,宫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而这转眼间,便到了宁国公老夫人的寿辰。
原本因着魏贵妃和宁国公老夫人的嫌隙,这宁国公老夫人寿辰之日,大家其实都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前去,生怕惹了贵妃娘娘不喜。
可如今,大太太已被休掉,这也算是让贵妃娘娘出了一口恶气,而且,宁国公夫人之位如今空悬,一些世家夫人便动了小心思,想着自己府中的姑娘能成为宁国公的继室。
也因着这样的心思,这日宁国公老夫人的寿辰宴,来客竟然比想象中要多了许多。
府中发生了这么事情,这些自然瞒不住顾珞。
只是,想到这些世家夫人们急着让自己女儿做大哥的继室,这事儿还是让顾珞不由冷笑出声。
一旁,拙心递了茶水上前,缓声道:“娘娘,如今这些世家大族急着让自家姑娘做国公爷的续弦,怕是这几日会有不少人递了请安折子入宫,讨您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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