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裴妧今日的露面,郭太后的情绪并不怎么高,吃了会儿茶之后,便打发了众人下去了。
等顾珞出了慈宁宫,各妃嫔各自回了自己寝宫。长长的宫道上,顾珞准备往御花园散散步,可没等她到御花园,却见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
顾珞使了个眼色让拙心问问可是有什么事情,哪知,等拙心回来时,却见她脸色苍白。
身后的宫女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顾珞瞧着眼前这宫女,原还未多想什么,可等到她自称是坤宁宫的宫女时,顾珞不由便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娘娘,奴婢有要事回禀娘娘,还望娘娘救救奴婢吧。”
这坤宁宫闭宫多年,因着裴妧入宫又重新开了宫门。
所以顾珞也有些疑惑,这坤宁宫能有什么事情,让这宫女吓成这般。
“娘娘,您怕是不信,自坤宁宫重开宫之后,太子殿下便时常往坤宁宫来。这原也没什么,毕竟这坤宁宫是先皇后的寝宫,太子殿下缅怀先皇后,奴婢们也不敢说什么。”
“可有一日,奴婢却瞧见太子殿下进了裴姑娘的房间,半个时辰后才出来,奴婢当时都吓坏了,这裴姑娘虽说和太子殿下是青梅竹马,可也该懂得避嫌的。”
顾珞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再回想起那日她撞见太子对裴妧的纠、缠,此时心里已经是一片了然。
哪知道,这宫女接下来的话却更让顾珞震惊。
“娘娘,那日太子殿下从裴姑娘房间出来之后,奴婢便多留了些心思。不巧便听到裴姑娘和阿盏姑娘说着悄悄话,裴姑娘似是有了身孕了。”
饶是顾珞有心理准备,在听到裴妧怀有身孕的消息时,心里也猛地咯噔了一下。
可她却未被眼前这话给乱了阵脚,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宫女,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想到回禀给本宫,说吧,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那宫女的目光不由有些闪躲,可却犹自嘴硬道:“如今阖宫都知道贵妃娘娘掌管凤印,奴婢真的只是吓坏了,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往娘娘跟前回禀的。”
若顾珞还是上一世那个傻姑娘,许就信了她这些话了。
可现在的她,又如何能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确实,她如今掌管凤印不假,可若由她戳穿这事,让皇上龙颜大怒,和太子殿下生了嫌隙,那自己真的能讨得着好吗?
何况,若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发现这样的事情,当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裴妧和太子殿下瞒着,又哪里会有胆量往她跟前来告状。
这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异常。
而且,这宫女告诉了自己一切,便是让自己别无选择。
毕竟,如她所言自己已经掌管后宫,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得经由她的手,她是躲不开的。
想及此,顾珞对于这背后指使之人,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可到底会是谁呢?
娴妃?
端妃?
柔妃?
顾珞之所以未怀疑魏贵妃,则是知道魏贵妃若知晓此事,又怎么可能按捺得住性子。
早在皇上给太子赐婚之前肯定就闹腾开了,怎会眼睁睁的看着皇上选了兵部尚书家的姑娘为太子妃。
这样想着,顾珞眼神便闪过一丝狠厉,吩咐拙道:“来人,把这宫女的嘴给本宫堵了,丢到乱葬岗去。”
拙心也未料到自家娘娘竟会有此举动,可看着娘娘眼中的不容置疑,她也不敢多言,直接便让人堵了这宫女的嘴。
出了这样的事情,顾珞直接便差人往乾清宫去了。
闻着消息的庆和帝还当六皇子出了什么事儿,急急就往未央宫来了。
哪知道,顾珞却遣散了身边侍奉的宫人,缓缓跪在了地上。
见她这般,庆和帝心里不由一咯噔。
而等他听顾珞说完方才发生的一切,庆和帝再没忍住,一脚就踹了身侧的椅子。
顾珞见状,神色也是一白,缓缓又道:“皇上,臣妾深知此事事关重大,更涉及太子殿下,所以臣妾斗胆便让人把那宫女丢到了乱葬岗,还请皇上恕罪。”
听着她这番请罪的话,庆和帝却是摇了摇头,上前扶了她起来:“朕的珞儿,朕当然知道你没有任何的私心。今日之事,换做这六宫任何一人,只怕早就等不及对太子落井下石了。唯有朕的珞儿,竟想着朕和太子的父子之情。”
顾珞心中轻轻摇了摇头,皇上这些话她担不起,因为她所作所为,不过是不甘心被人算计。
可此刻她也没有时间想这背后指使之人,只听她缓缓道:“皇上,太子殿下虽糊涂,可太子毕竟是祭天启圣的东宫太子,若此事闹腾大了,只怕有损太子殿下的威严,更让皇上颜面有损。”
“还有裴姑娘,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
不得不承认,今日这事儿于庆和帝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他虽说之前也觉得太子行事狂妄,对太子有些不喜。可那都是恨铁不成钢,他们父子间并未离心。
可今日这事儿,在庆和帝看来,太子当真是狂妄至极。
这且不说显国公府的人送了裴妧入宫,打的是什么心思。
即便裴妧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可在宫里宫外的人看来,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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