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心能想到这点,顾珞又岂会想不到。
可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不会这么巧。
她不过只承宠一次,应该不至于的。
“姑娘,怎么办呢?若您有了身孕,便不适合再这样住在宫中了。”
“奴婢更担心的是,这孩子能瞒到何时?而且等您生下这孩子,皇上虽有心让您入宫,可这孩子,若随您一同入宫,岂不惹了六宫的非议。如此一来,那样您承宠的事情,怕是瞒不住的。”
顾珞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可她知道,她不能慌乱。
如今当务之急,是找了郎中来,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可她却身在宫中,又用什么名头去请了太医,而且若自己真的有了身孕,惊动了太医院,只怕事情会乱成一团。
还是说,这事儿她该找着合适的时机告诉皇上,毕竟这宫里,唯一能护着自己的人,便只有皇上了。
可便是皇上肯护她周全,这孩子,恐不能这样顺利的养在自己身边,想着这些事儿,顾珞眉头便不由微蹙。
这时,有宫女在外头回禀道:“顾姑娘,娴妃娘娘请您过去吃茶呢。”
方才在众人面前,娴妃明着是为了给自己做主,让皇上给她赐婚,可实际上不过是故意恶心贵妃娘娘罢了。
顾珞看在眼中,再想着前些日子府中众人逼着她主动避居妾位的事情,眼神便不觉冷了下来。
这若非娴妃早已经授意,大太太和老夫人如何敢这样嚣张。
可娴妃倒好,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找了她往永平宫去吃茶。
“姑娘,要不您找借口推了吧,毕竟您如今这样的状况,若被娴妃娘娘察觉出什么端倪,怕是不好。”拙心对娴妃也没有多少好感,这会儿听着娴妃召自家姑娘过去,自然是下意识的想让自家姑娘避开。
顾珞却是摇了摇头:“这事儿又岂是能避过去的。何况,日后你随我在这六宫,还能处处躲着娴妃娘娘不成?”
听着姑娘这话,拙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忙侍奉着姑娘重新梳妆打扮,就往永平宫去了。
可还没到永平宫,长长的宫道上,却是撞见了德昭公主。
拙心下意识的便护在自家姑娘身前,德昭公主见状,倒也没动怒。
她只直直的看着顾珞,阴阳怪气道:“顾氏,你看到没有,父皇已给本公主和世子爷赐婚,这便要换你来吃本公主和世子爷的喜酒了。”
顾珞无意和德昭公主争执,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为难自己,她又怎么会次次忍气吞声,所以故意便道:“殿下若肯请臣女去吃喜酒,臣女自不会缺席。”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顾珞和承恩侯世子的婚事被德昭公主抢了去,德昭公主再是嚣张跋扈再是任性,也没有蠢到大婚之日请顾珞去吃酒的道理。
而她方才那般说,不过是想看着顾珞恼羞成怒罢了。
可她却失算了,顾珞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还这样云淡风轻的回击自己,德昭公主如何能不气。
可她再生气,也不敢真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发作,毕竟如今宫里的人都知道,皇祖母召了这顾氏住在慈宁宫,她若是真的和顾氏动了手,怕是会更加招了皇祖母的反感。
所以,狠狠瞪了顾珞一眼之后,便气呼呼转身离开了。
身边侍奉的宫女念珠急急跟上她,她之前是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宫女,如今被指给公主殿下,她自然知道娘娘是让她紧紧盯着公主殿下。
所以方才,见殿下和顾家那小姑奶奶对峙,她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这若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娘娘只怕第一个就发落她。
见她吓的脸色苍白,德昭公主心中却不由有些恼火,如今她跟前侍奉的人,都是母妃指派来的,又岂会和拾念她们一样,事事忠于自己。
若拾念在自己跟前就好了,这样,肯定能帮她出出主意,让顾珞有苦难言。
却说平阳侯府,此时是乱成了一团。
敬惠长公主更是哭成了泪人,嚷嚷着若平阳侯世子真的醒不过来,她必要魏贵妃的侄儿给她儿子偿、命。
一旁,侍奉敬惠公主多年的杨嬷嬷见自家殿下伤心成这般,却是对着她道:“殿下,您真的不能意气用事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魏贵妃最是宠着她那侄儿,您若真的逼着那魏家世子爷给世子偿、命,只怕贵妃娘娘记了仇,日后给平阳侯府招了祸事。”
在杨嬷嬷看来,自家殿下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却忘记自己不过是养在太后娘娘跟前,哪能闹腾的真的让魏家世子爷偿、命。
敬惠长公主气急的摔了桌上的杯子,恨恨道:“那你的意思便是让我忍了这委屈。这若是旁的事也就罢了,偏偏是牵扯到慎哥儿,我看他没气了一般睡在那里,真恨不得自个儿替他受了。如何能当这事情没有发生。”
杨嬷嬷看着自家殿下这样,却是缓缓跪在了地上,道:“殿下,奴婢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当不当说。您可还记得怀平伯府的少爷之前染了重病,太医院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寻了人来冲喜,才醒来的。”
在杨嬷嬷看来,这事儿许可以转移殿下一些注意力。
何况,这事儿也并未只冲喜这么简单。
若这个姑娘嫁进门来,冲喜之事能让世子爷醒来,这自然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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